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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阿姨”供不应求

本刊记者 王纯 《 人民周刊 》(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城市经济的繁荣,城市建设高速发展,城市社区兴起,居民生活需求内容不断扩大,产生了一个新生行业——家政服务。“二孩政策”的放开和社会老龄化进程的加快,市场上对家政服务的需求以惊人的速度递增。

    据国家统计局相关报告显示,2016年家政服务价格平均上涨5.7%,2017年,我国服务总体价格上涨3.0%,其中家政服务价格上涨5.2%。商务部发布的《2017年中国家政服务行业发展报告》显示,2017年我国家政服务行业的总产值高达4400亿元。以上数字一方面反映了我国居民对家政服务价格的接受能力在逐渐提高,另一方面也体现了我国居民对家政服务需求的日渐增长。

    据业内人士介绍,从2016年开始,很多家政公司的月嫂签约率均有不同程度上涨,特别是“全面二孩”时代到来后,更是显露出供不应求的上升趋势,近两年月嫂职业十分吃香,月收入过万元,秒杀白领。到2018年末,中国母婴家庭群体规模将达到2.86亿,与2010年相比增长21.2%。伴随着家庭决策结构不断优化和母婴家庭人群扩张,母婴市场潜力巨大。

    《2016年中国家政服务行业发展现状及趋势前景》中的数据显示,天津、上海等9座城市共有23.96万人从事家政服务行业,然而这个数字还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2017年11月,由广州市妇女联合会发起、羊城晚报智慧信息研究中心与华南理工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联合制作的“2017家政服务业大数据调查报告”发布。这是中国家政产业首个由“政府职能部门牵头、产学研相结合”的数据报告,它较为客观地呈现了广州市家政服务行业发展现状。报告显示,2017年广州市第一季度家政服务业产值增加7.8%,第二季度家政消费支出增长率为15.9%,消费者对家政服务的消费意愿与消费能力显著提高,家政服务行业供需均超GDP增长。家政服务的从业者主要从事保姆、月嫂、育婴师等工作,其中女性的比例高达99%,男性仅占1%,很明显,家政服务从业者中男性的缺口很大。

    调查发现,“母婴护理”“护理陪护”“家庭教育”是目前家政机构的主营业务。中国的“二孩政策”和人口老龄化使一老一小成为家政服务核心群体,未来母婴和养老护理需求将继续呈增长之势。

    家政服务工资赶超白领

    卖方市场决定了家政服务行业的价格持续走高。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国家政服务业从业人员共计2200多万人,以城市下岗工人、进城务工农民为主,文化程度相对较低。虽然2017年7月国家发改委、人社部等17个部门联合发布了《家政服务提质扩容行动方案》,提出强化家政服务业岗前培训,育婴员、养老护理员等职业实行在岗培训机制,但由于很多家政公司以及家政服务人员的急功近利,使该方案难以在短期内贯彻实施。

    李燕是北京一家网络媒体的编辑,37岁高龄生子,产后明显感觉体力不支,于是在朋友的推荐下请了一位月嫂,管吃管住,约定月工资1万元,主要负责照顾小宝宝和给产妇做饭。月嫂的文化水平只有高中毕业,而李燕是硕士研究生,她的工资只有月嫂的一半,但为了自己能够休息好以便尽快恢复体力,在老人的资助下拿出了这笔钱。但是,由于月嫂并不负责家中食材的采购和保洁工作,所以李燕的母亲只好承担了这一切。

    “月嫂管宝宝的吃喝拉撒,这样我可以得到比较好的休息,但她的劳动量和技术含金量,感觉好像并不值那么高的价格,但市场行情就是这样,月嫂供不应求,不愁找不到工作。”李燕说。

    家政服务平台管家帮提供的数据显示,10年前北京有25%左右的家庭会雇佣保姆,5年前这个数字已上升到40%,如今已达到70%。

    行业调研数据显示,目前全国对月嫂的需求为400万人,而现有实际从业人员还不足100万人。一线城市月嫂从业人员供需缺口均在6.8万—8.5万人之间。2016年更是遭遇30%—50%的从业人员缺口,其中居家月嫂缺口高达70%—80%。

    2015年新蓝领女性就业报告显示,广州市收入排名第一的新蓝领职业是月嫂和育婴师,平均月薪达到6864元,仅次于北京的7149元,排名全国第二。而在58同城发布的“2016年城市服务业平均薪资榜Top 10”中,月嫂以10952元/月的薪酬名列第三。仅仅两三年的时间,在“二孩政策”的助推下,月嫂收入已经翻番。

    相对于月嫂的低学历,育婴师的出现使家政行业的从业人员变得“高大上”起来。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育婴师已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和了解,加之年轻妈妈对育婴员有年龄、知识结构等越来越高的要求,现实情况已变成育婴师的市场需求正在赶超月嫂,成为家政行业需求量很大的一项服务项目。由于市场需求旺盛,有人戏称“找育婴师比找老婆还难”。

    信息技术为家政行业带来更多机遇

    “家政服务目前还处于基础服务层面,未来家政服务将向高级管理型发展,而近年来家政O2O(电子商务模式)的出现,使该行业呈现出高速发展的趋势。”北京妇联家政公司的一位负责人说。

    自2013年至2017年,短短四年,中国家政市场已先后涌现包括e家洁、云家政、阿姨帮、阿姨来了、小马管家、嘉佣坊等在内的一大批家政O2O创业公司。从2014年开始,一些大型网络平台如BAT、京东、58同城、大众点评、美团等领军企业也纷纷布局包括家政服务在内的上门服务业。腾讯、鼎晖、阿里巴巴等企业资本更是齐齐进驻家政服务领域,整个家政产业链“技术与资本齐飞”,促进了家政服务业标准化、特色化、品质化发展。

    “阿姨来了”公司成立于2007年,业务主要分为阿姨社群运营、月嫂、育儿、家务、企业保洁等。成立于2010年的云家政公司,通过业内首创的“按需选人”模式选择合适的家政人员,用户可通过网站、APP、IPTV、微信、百度轻应用、百度直达号、支付宝钱包等入口登录云家政,云家政提供的工种包括宅速洁(临时钟点工)、长期钟点工、住家保姆、月嫂、育儿嫂、老人看护等。

    急功近利致使监管受阻

    来自辽宁省丹东市的家政服务员刘翠凤从事家政服务已有一年多,但她所服务的家政公司一直没有给员工上保险,虽然这样用工是违法的,但行业里很多企业都是这样,员工也没意见,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想久留,能挣一点是一点。“虽然这个行业挺挣钱的,比起其他工作相对来说也不能说累,但总感觉这个行业缺乏安全感,而且‘保姆’这个称呼本身就容易被人看低,社会上还是对这个行业有偏见,所以我打算干两年就回老家去。由于没准备长时间干,所以更希望公司将职工保险金以提高工资的方式兑现给我们个人。”刘翠凤说,顾客与家政公司签订的服务合同中规定的工资支付标准,公司需要从中“渔利”,保姆得到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由于家政行业从业人员的流动性较强,目前相当一部分的家政企业并没有给员工投社会保险或购买商业保险,并且也不与员工签订用工合同,一旦员工在顾客家发生了意外伤害等事故,员工无任何保障。社会保障缺失往往使员工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同时也影响了其对企业的忠诚度和对客户的责任心。由此带来的乱象是,顾客常常通过他人介绍,直接与家政服务员私下交易,免去了家政公司从中“扒皮”。

    除了省去投保之外,有的家政服务人员健康体检的手续甚至都被予以简化或者免除,很多时候入职体检形同虚设,相当于“走过场”。而家政服务人员一旦进入顾客家,经常面对的是老人或婴幼儿这类虚弱群体,很难保证不传染疾病。还有的家政服务人员没有经过系统培训就匆匆上岗,育儿方法不科学,对孕妇和婴儿均会带来一定的风险和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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