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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山火困局待解

本刊记者 付冰冰 《 人民周刊 》(

    自2019年9月起,零星燃烧的山火在地广人稀的澳大利亚国境内蔓延开来,过火总面积达到近1200万公顷,成为澳大利亚有史以来最严重火灾。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20年1月上旬,欧洲哥白尼大气监测服务(以下简称“CAMS”)发布的信息显示,这场失去控制的大火已向大气排放约4亿吨二氧化碳。外媒表示,该数字已超过全球116个二氧化碳排放量最低国家的年排放量总和。山火导致数千人逃难,据专家估计,在大火中丧生的动物可能达到近10亿只。

    “这几年每年都有山火,你却完全一无所知。”一名参与扑火工作的女消防员通过镜头向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表达了不满。结束休假从夏威夷返回国内的莫里森表态称,将建立皇家委员会来应对山火危机,“我们需要对这次山火的救援工作做一个全国性评估。”

    次生灾害影响多方面

    “近10亿只动物葬身火海,很多动物是澳大利亚特有的,可能会造成澳大利亚生物多样性丧失,如果计入昆虫死亡的数量,总数可能达到数万亿。”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安全工程系副教授孙贵磊对本刊记者表示。

    孙贵磊分析,首先,目前幸存下来的动物面临着食物来源这一现实问题,生长较快的杂草可能会占据先前的森林景观,与此同时适应性较强的物种可能会入侵。

    其次,火灾产生的灰烬和碎屑以及被烧焦的植被与树干,可污染及堵塞溪流、水坝和海滩,将导致藻类大量繁殖并威胁水质及污染饮用水源。尤其是在大雨时,很多灰烬会被冲进水源,导致部分地区水源遭受黑色污染,可引发蓝藻大量繁殖,进而使得大量鱼类和其他水生物被扼杀。由于树木需要数年才能恢复生长,因此这可能在未来10年对澳大利亚都会有显著影响。

    再次,就是释放出来大量的二氧化碳。澳大利亚的山火可能向大气释放约9亿吨二氧化碳,进一步导致全球变暖。目前已有监测发现,二氧化碳进入高层大气,山火所造成平流层的气溶胶数量激增。

    最后,燃烧后的大量的黑色烟灰落到冰川上,使得白色冰川被烟灰覆盖而变成灰黑色,这将进一步降低反射率,增加冰川对热量的吸收,使得冰川融化速度加快,受此影响,本季节的冰川融化预计要增加20%到30%。

    一份未被重视的报告

    这场始料未及的大火始于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和昆士兰州,CAMS分析了这场大火的原因。该机构认为,澳大利亚的烈火季节以及干燥、炎热的环境条件与大火快速蔓延有关。

    据分析,2019年9月,南极上空的平流层罕见地突然升温,并使臭氧洞的表现十分异常。这次气象事件也为整个澳大利亚带来干燥、炎热的风,进而为蔓延的野火提供了最佳条件。此外,整个2019年,澳大利亚大部分地区的降水量低于平均水平,这导致土壤和植被也都非常干燥。

    由于地理和气候等因素,澳大利亚每年7月会进入森林火灾高发季。去年8月下旬,澳大利亚林火及自然灾害合作研究中心发布了《澳大利亚季节性林火展望》报告,提醒2019年林火季森林火险可能具有毁灭性,但这份报告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该机构首席执行官理查德·桑顿对媒体表示,“气候变化引发的极端干旱日益严重,我们和消防部门都已经提前作出预警,2019年森林火险可能达到毁灭性级别。”

    另据路透社2月11日报道称,在大火波及的维多利亚州巴肯小镇,多数当地人认为,这场灾难性的山火与全球变暖无关。当地的农民迈克考尔说,气候变化是无稽之谈,“我们70年前也经历过严重干旱和类似大火。这种情况总是周期性暴发。”

    另一名农场主格雷厄姆也认为,“有没有气候变化,大火都会来。”很多保守的政治人物和媒体暗示,纵火、周期性干旱以及对易燃植物疏于管理,才是此次山火肆虐的原因。

    老办法难以解决新问题

    澳大利亚森林资源丰富,768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上林地面积高达15700万公顷。由于以桉树为主要树种的树林生长茂密,加上桉树富含油脂的特质,在旱季气温高、湿度小的条件下极易发生火灾。因此,澳大利亚人十分重视森林消防工作。在此次火灾中,澳大利亚的消防体制同样引起了多方关注。

    澳大利亚实行联邦制,全国没有统一的林业或森林消防管理机构。各州的森林消防工作自主负责,机构各成体系。澳大利亚的消防力量构成主要有三种形式:全职消防队、兼职消防队和志愿消防队。澳大利亚各州消防局人员构成基本为全职、兼职和志愿消防员相结合。

    由于澳大利亚地广人稀,森林覆盖面积大,因此分布在社区的志愿消防站成为澳大利亚消防的主力,志愿消防站的数量大大多于专业消防站。

    据了解,1896年,澳大利亚最早的社区志愿消防队在新南威尔士州成立,此后,澳大利亚各地陆续开始组织自己的消防队。自1997年开始,澳政府将上述组织整合形成“乡村消防局”模式,并沿用至今。

    由于“乡村消防局”的志愿者往往是距离火场最近的人,非常熟悉当地可燃物、天气和地形情况,保护家园的动力足,依靠这种模式,澳大利亚各州政府能够以最小的成本调动最多的人力资源。但在面对2019年这场燃烧时间超长、过火面积超广的山火时,该消防体制的弊端便凸显出来。

    老办法难以解决新问题,受此影响,澳大利亚国内出现了要求改革现有灾害应对机制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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