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食肉爱好者,我觉得自己在学院50多名同事当中已经逐渐成为少数分子了。以前开会需要订餐的时候,素食选择只是附带的一小部分,而前一阵开教师会议,学院秘书订午餐的时候发现,原来素食选择已成了主流。而我先生小巴的大学,情况也是如此。他们最近几年新加入的年资不同的同事中,竟然碰巧都是素食者。
在欧洲,素食主义近几年越来越成为一种时尚。欧洲人选择素食的原因诸多。有一小部分是天生就不喜欢蛋肉类的味道,比如我最好的朋友楚笛就是个连鸡蛋都不能接受的纯素食主义者。每次我俩在学校一起吃午餐,她看着我大口咬着我最喜欢的吞拿鱼玉米三明治的时候,我都觉得这是对我俩友谊最严峻的考验。还有一部分人选择素食是因为自身健康问题或宗教信仰。
不过,我在欧洲遇到的绝大部分素食者并非一点肉不能接受,偶尔外出就餐或者去别人家做客,他们也会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而“迁就”带肉的饮食。只是在自己的生活中,他们会倾向于以纯素食为主。在这些人看来,食素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一种价值表达手段,尤其在如今气候变化的大环境下。众所周知,全球大约1/5的二氧化碳是因畜牧养殖产生的,要想有效遏制气候变暖,除了转向绿色能源,减少餐桌上的肉食消费也相当重要。欧洲很多地方早已开展了“无肉星期一”的活动,这个活动就是呼吁消费者有意识地改变饮食习惯。活动主题曲还是由原披头士成员保罗·麦卡尼主唱,“无肉星期一,快乐星期一”,旋律很抓人,歌词朗朗上口。
我的一个博士生目前研究的就是如何能加大欧盟的政策干预,以全面推广素食。这个学生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从欧盟各级决策者到草根组织,四处游走广泛收集材料,好似半个社会活动家。别看他找我这样一个依然还会在烤羊排和汉堡包里寻找幸福感的人做导师多少有些滑稽,但我俩在国际环境风险治理上可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哟!
素食来袭不仅表现在素食者越来越多。“素”字还体现在对食材处理的朴素上,即不提倡对果菜鲜蔬进行过度调制烹饪,以便能品味每种食材的天然特色。即便毫无处理地生吃,现在也不乏被看作是风雅之事。比如有“音乐诗人”之称的流行歌手杰森·玛耶兹就是一个生食素食主义者,他3/4的饮食都是生吃。继胡萝卜、芹菜和西红柿之后,我发现生吃西兰花也逐渐开始流行。而我记得同事席绛以前手里常常俏皮地拿着包巧克力豆或花生豆,但现如今,她的办公室零食新宠则是生吃超市里小包装的有机荷兰豆!对于这些貌似更为极端的素食达人来说,食素还有更深的审美意义,即它辅助我们思索和寻找自然单纯的本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