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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公里火车票价要涨4分钱

印度铁道部长,惹恼穷人丢了官

本刊记者 | 胡婷婷 《 环球人物 》(

    去过印度旅行的人大多对这个国家的火车印象深刻:设施老旧、车厢无门、超级晚点、从不报站、超载严重、事故频发……但当地人坐火车是一脸坦然,仿佛一切都天经地义。不过,在他们眼中,有一件事不能容忍——车票涨价。2012年3月14日,铁道部长迪内希·特里维迪宣布:曾10年不变的火车票价将在本财年普遍上涨10%,最高上涨额度达到每公里30派萨(约合人民币0.04元)。听到这个消息,印度人愤怒了,他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特里维迪。4天之后,灰头土脸的特里维迪递交了辞呈。

    特里维迪出生于1950年6月4日,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小儿子。他的家位于印度西南海岸的古吉拉特邦,该邦通过设立经济开发区,有效地推动经济迅速增长,被誉为“印度的广东”。特里维迪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出落得聪明伶俐,颇有商业头脑。但他并不想一辈子做商人,他说:“能赚大钱的人很多,但不是人人都能做出影响社会的大事。”他就想成为一个做“大事”的人。

    由于家境优越,特里维迪几乎没有受过苦。他从小就读于精英寄宿学校,儿时的梦想是进入空军部队,“可以自由飞翔”。20世纪70年代,他在美国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攻读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毕业后在芝加哥工作了2年。那段时间是特里维迪最逍遥自在的时候,他赚了大把的美钞,用着最新潮的电子产品,打得一手很棒的高尔夫,还参加了飞行员培训。年少轻狂的特里维迪特别喜欢炫耀财富,就像每一个实现了“美国梦”的印度人一样。但时间久了,他感到了空虚,甚至想出家当和尚。家人听说后坚决反对。1984年,特里维迪在父亲劝说下回到了印度。

    在加尔各答,特里维迪建立了自己的航空运输公司,还建立了一个消费者保护中心,事业也算是风生水起。但特里维迪却先后3次偷偷地拉着行李箱跑到加尔各答机场,想飞回美国:“我受够了印度的腐败!”这个顺风顺水的青年第一次在现实中碰壁。但父亲的一句话给了他极大的触动:“儿子,你可曾想过尝试与你所看不惯的一切作斗争,最后能用自己的想法定规矩?”特里维迪选择了留下来。

    为走入政坛,特里维迪开始频繁出入新德里政治精英俱乐部。他热情洋溢地演讲,享受与人辩论的乐趣。1998年,他成为西孟加拉邦地方政党——印度基层国大党的第一秘书长,并与该党创始人班纳吉关系密切。2009年,特里维迪当选议会下院议员,成为卫生和家庭福利部部长。在政坛,他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猛将,曾抗议大电信公司中断一个月服务却照收月租费的做法,也曾将一个不愿清理门前垃圾的公司告上法庭,赢得了不少民众的赞誉。

    2011年7月13日,特里维迪成为新一任铁道部长。走马上任时他夸下海口:“铁道部拥有160万名员工,几乎可以组成一支军队。我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铁道部将给印度GDP新增2%的收益!”他还提出了很多“大计划”,包括重组混乱的铁路局班子、铁路工程去政治化等。他甚至放言,中国在边界修建的公路和铁路网给印度造成“威胁”,并公开指责总理辛格“吝啬”,不给铁路现代化以资金支持。

    种种出格言行,让政坛同行们瞠目结舌,视特里维迪为异类。不少同僚心怀不满,有意排挤他。而这次上调火车票价的决定,正好提供了一个扳倒他的机会。借助汹涌的民意,印度各界头面人物纷纷出来说话。铁道部官员说,过去8年里石油价格不断上涨,早已让人难以负担;特里维迪所在的印度基层国大党也对他提出抗议,甚至他的政治盟友、前任铁道部长班纳吉也黑了脸要求他辞职,并请求总理辛格任命另一位国会议员罗伊为铁道部长。

    上台不到一年的特里维迪众叛亲离,不得不下台。有人说,他不是没才能,只是锋芒太露,过于自信,又没有充分考虑印度的政治文化土壤,才栽了这样一个大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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