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版:星辰副刊

中国能源报 2024年04月01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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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黄沙道(远足)

■李梦晴 《 中国能源报 》( 2024年04月01日   第 20 版)

  烈风呼啸,雪山连绵,戈壁广阔,夕阳瑰丽……终于,我走进了壮美的西北。

  从兰州出发,横跨青海高原,直奔敦煌,满怀敬重地踏上古丝绸之路。遥想两千多年前,张骞出使西域,手持旌节,行走于漫漫黄沙道上,满怀初心,蹚出一条通往远方的丝路。如今,出走黄沙道,循着古人的足迹,追寻跨越千年的风沙与日月,找寻关于古老丝路的记忆。

  出走黄沙道,须经得住“身体劳形”之苦。这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沙漠,是长达两千公里的生命禁区。古人观星定向,以生命为棋,与自然天险对弈,终探得穿越茫茫沙海的天机。行至高原,海拔升高,空气愈发稀薄,温度越来越低,狂风在耳边掠过。眼前,漫天黄沙奔涌而来,数千年前的场景似乎再现——风沙抚平了张骞前行的足迹,掩盖了远嫁公主层叠的裙裾,埋没了楼兰古城积粟的丰田……

  黄沙道上,人烟稀少,视野广阔,一路奔波却并未让人感觉单调。近看山石耸立,远看群山环绕,首尾相连如卧龙盘旋,似下一秒便要夺路而出。山顶依稀有白雪覆盖,如仙人头顶圣洁的花环。

  “请问,这里是敦煌吗?”当年,张骞行至敦煌,激动万分,一遍遍询问当地百姓。敦煌,古称沙洲,是我国古丝绸之路上最后一个边陲重镇。沙海清泉、壁画造像,这里的美,这里的故事,令世人魂牵梦绕。到达敦煌时,已是傍晚,但天空仍如正午时明亮,一轮浑圆巨日当空,向着广袤的大地上洒下耀眼光芒。驻足静静眺望,夕阳如一只色彩浓烈的画笔,染红了天边的云霞。

  夕阳陨落,天色渐暗,西北大地的苍凉尽显,此刻,我的脑海中跳出几句渲染夕阳的诗句,如马致远那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表达了游子离家之愁。不过,明杨慎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宋徐元杰的“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却描绘了夕阳西下的壮美和欢愉。可见,夕阳并非只是悲观的符号,只不过沧海桑田,时易世变,观者心境不一,面对同样的“落日长河”之景,会生出不同的感慨与思绪。

  数千年的沧桑巨变,使敦煌厚积了历史与文化,也积蓄着不息的生命力。

  西北之境,这里的湖泊美丽如“神女的眼泪”“神仙的调色盘”,这里的故事饱含着民族大义、家国情怀,这里的长河山石、夕阳日暮,不似江南温婉却也有着万般的柔情,历时千年而不朽。

  出走黄沙道,在肆虐西北千年的风沙中,领略丝路传奇,留下清晰可见又转瞬即逝的脚印,好似梦幻一场。然而,变的是心境,不变的是绵延厚重、浸润悠长的文化、历史和传奇。

  (作者供职于中煤财务有限责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