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下过中秋

　　我的家乡山清水秀，物产丰饶，尤其盛产葡萄。偌大的村庄南面有成片的葡萄园，每至盛夏，葡萄架上枝繁叶茂，成串的葡萄青翠欲滴，俨然成了村庄的一处迷人景致。除了这处葡萄园，村里每家每户院中里也都种植着一架葡萄。后来，我才知道，院里种葡萄与中秋节有些渊源。

　　“十二度圆皆好看，其中圆极是中秋。”每年中秋节，恰好也是家乡葡萄丰收的季节。坐在葡萄架下赏月、吃月饼、聊天叙话，成了一成不变的习俗。

　　中秋节的夜里，月亮还未升起，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就已经支起了一张张桌子，摆放上月饼和苹果、梨、沙果等时令水果，唯独不放葡萄。馋嘴的小孩子最兴奋的事情，莫过于分吃月饼和水果。可是，只有等月亮真正升起来，长辈才会给大家分月饼，而且还有一个简短却颇为郑重的仪式：由家里最年长的老人在葡萄架上剪下六串又大又圆的葡萄，用清水洗净，放到盘子里，再端至院中的鸡窝上。

　　“葡萄仪式”是村子里流传下来的习俗。相传远古时，家乡不出产葡萄。有年中秋节，有位乐善好施的老婆婆做了一个梦：天上的嫦娥告诉她，她家的鸡窝上有几粒葡萄种子，来年播种在院子里，就能结出许多晶莹剔透的甜葡萄。老婆婆从睡梦中惊醒，隔窗望见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借着月光去屋外的鸡窝上一看，果真有一个小纸包包着一些种子。来年春天，老婆婆种下了葡萄，等到八月十五时，院子里真就结满了成串的葡萄。

　　老婆婆招呼全村人来吃葡萄，小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居然怎么吃也吃不完。后来，老婆婆把葡萄种子分给其他人，从那之后，家家户户都种起了葡萄，慢慢就发展成大片的葡萄园，更成了村里人的主要经济来源。从那时开始，村人为了纪念嫦娥，每到中秋节那天都破例不吃葡萄，而是挑又大又圆的六串葡萄置于鸡窝上。大家坚信，嫦娥会在人们熟睡后下来吃葡萄呢。中秋节的夜晚，伴着轻柔的凉风，大人、小孩儿都会仰望着高远的天空，看着圆圆的月亮，内心充满了虔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孩子渐渐长大成人，后来又做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家乡中秋赏月祭嫦娥的习俗代代相传，寄托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作者供职于中投证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