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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20年03月24日 星期二

吴玉章:行行当立好规模(家风家训)

苏东来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0年03月24日   第 07 版)

  四川荣县吴玉章故居
  网络图片

  吴玉章(1878年—1966年),原名永珊,字树人,四川荣县人,著名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教育家、历史学家和语言文字学家,中国人民大学创始人。吴玉章能够取得巨大成就,与其良好的家风家训分不开。

  吴玉章7岁父亲去世,14岁母亲去世,童年时祖母的教诲对他影响极大。他曾回忆道:“祖母是有名的节孝者,家教极严,爱整洁、严肃,勤俭,极恨烟赌,不许妄取财物。尝戒童孩曰‘小时偷针大来偷金。不义之物,宁饿死不接受’。”祖母对吴玉章既非常疼爱,又以戒慎之心来看护,时常叮嘱说:“从艰难困苦中长成的人,才更有用处。”听到亲朋称赞吴玉章,就说:“不要过于夸奖他,锅盖子揭早了会出气。”她常说“做饭不难洗碗才难”,勉励孩子做事要有彻底性。吴玉章深受熏陶,自幼就表现出“不偷懒、不苟且、不放肆、不轻浮”的成熟气质和崇俭重廉、坚忍沉毅的思想品格。

  1903年,吴玉章东渡日本,寻求救国真理,回国后参加革命。在长期的革命实践中,他养成了严以律己、艰苦朴素的作风。1938年6月,吴玉章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做抗日救亡讲演,他提出在家办几桌酒水招待故旧亲朋,妻子说:“可以啊,但钱呢?”吴玉章说:“钱倒有,但是公家的,我不能用。”结果杀了自家养的猪来做招待。

  在吴玉章的影响下,侄孙吴本清奔赴延安,走上了革命道路。1942年冬天,吴本清穿着一双草鞋站岗放哨,脚都冻裂了。他知道吴玉章常支援困难同志,经济也很紧张,不好意思向他开口。一天,他实在忍不住对吴玉章说:“幺公,我脚冻裂了,想买双棉鞋没钱……”吴玉章盯着侄孙的脚,严肃地说:“你知道延安由于国民党封锁,缺医少药,大家共渡难关。你可以向我要钱买棉鞋,其他同志又怎么办呢?你绝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有什么特殊。”当吴本清挪动冻裂的脚转身一跛一跛离开时,吴玉章又叫住侄孙,要他把草鞋解开,仔细查看裂口后,心疼地说:“脚冻成这样,鞋还是要买”,随即给了他3.5元钱。

  新中国成立后,吴玉章先后担任多个重要职务。他始终保持艰苦朴素、廉洁奉公的作风,他的保健伙食从不让家人共享,他用的汽车从不让家人乘坐。平时他布衣布鞋,补了又补,直到逝世前,还用着南昌起义时的一只皮箱和一条军毯,穿着延安时的旧衣服。

  1963年,侄孙吴本清来看望他,临别时请他赠言留念。吴玉章将荣县蔡家堰祖屋门厅上的一副对联写在吴本清的日记本上:“创业难,守业亦难,须知物力维艰,事事莫争虚体面;居家易,治家不易,欲自我身作则,行行当立好规模。”吴玉章写后说:“这是祖先给我们留下的精神财富,现在我把它赠与你共勉。这是居家的格言,也是我们做人的准则……我们共产党人一定要以身作则,在各行各业都要起模范带头作用。”

  吴玉章与妻子游丙莲育有一儿一女。在半个世纪的婚姻生活里,夫妻俩聚少离多,他曾回忆道:“我到日本留学以来,少则八九年回家一次,多则十四五年回家一次……我既从事革命,不能顾及家庭。我有一儿一女,家里又穷,全仗妻子游丙莲为我教养儿女。”1946年,吴玉章在重庆工作,游丙莲病逝的噩耗传来,吴玉章十分悲痛,写下了情深意切的祭文《哭吾妻游丙莲》,此后终生未再娶。

  吴玉章的精神深深影响了家人。侄子吴鸣和在他的引导下,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南昌起义,参与创建川陕革命根据地,1933年不幸牺牲。女儿吴春兰中年丧夫,坚毅自强,一边抚养6个年幼的子女,一边还要照顾母亲。儿子吴震寰1919年赴法勤工俭学,1938年学成回国从事水电建设,升任总工程师后依然布衣蔬食,只嗜读书,烟酒不沾,还资助生活困难的同志和老工人,常常两袖空空。1949年,吴震寰被国民党特务暗害,年仅48岁。吴玉章将儿媳与4个年幼的孙辈接到北京居住,对孙儿们严格教育,敦促他们接近群众,不要搞特殊化。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吴玉章家族的良好家风深深融入吴氏子孙的血脉中,使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均有建树。

  (作者为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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