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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20年01月20日 星期一

松花江畔赏雾凇

张津友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0年01月20日   第 12 版)

  2020年1月11日,黑龙江哈尔滨的太阳岛园区内,雾凇美景如画
  王昭博摄(人民视觉)

  我的寓所和工作的小镇坐落在黑龙江省松花江北岸,是清朝乾隆初年沿松花江开辟的古驿路上的第三个驿站,临江的特殊地理位置使这里每年的雾凇(当地人称“树挂”)天气达20天左右。每当雾凇出现时,人们就像提前约好一样,忘却了寒冷,纷纷涌向江边或在乡村小镇尽情享受冰雪带来的喜悦。

  当地有“夜看雾,晨看挂,待到正午赏落花”之说,头天夜里形成雾,翌日凌晨温度最低时结成冰晶形成树挂,到了中午逐渐融化消退。一个冬日的夜晚,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同远道而来的朋友们赶到江边,切身感受了一番雾锁松江的景象。晚8点钟,明亮的上弦月被松花江的雾气逐渐屏蔽,变得越来越朦胧,大团的雾气不断地升腾,由开始的一缕缕逐步向四周扩展,很快形成了雾障。岸边的景物氤氲在浓雾之中,三层多高的灌区主楼建筑看上去一片黑蒙蒙,汽车的灯光也似乎被遮住了,黯淡了许多。我们的头上、脸上彻骨的冰凉,用手一抹湿漉漉的。一位很有经验的老人欣喜地说:“明早的树挂一定很好看。”

  等到清晨,我们推开房门,果然,绒绒的雾凇呈现在我们眼前,好一幅冰晶盛景!松花江释放出的源源不断的水蒸气,经冷空气的作用凝结在附近的树木和草丛之上,形成的“树挂”厚度竟达2厘米。大家好一阵激动,匆匆吃过早餐,个个穿戴整齐一呲一滑登上国堤。只见国堤两侧,昨晚那黑魆魆的护堤柳、护路杨被雾凇点缀得一片银白。护堤柳的万千枝条晶莹剔透,松树的松枝也被装扮得好似银菊绽放。我们来的还是早了些,太阳懒洋洋地从东边的天际里露出头来,洒出少许光线。大家感觉很冷,哈出的气瞬间凝固在衣领、头发、眉毛和胡子上,个个变成“圣诞老人”了;有位朋友带来的棕色小狗身上挂满了白霜,变成了“雪狐狸”……大家相互看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徜徉在江畔雾凇,要不是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积雪声,要不是刺骨的寒风吹到脸上生疼,我都感觉自己来到了神话般的仙境。我们孩子般地一会儿宁心静气地细细端详,一会儿用手抓住冰凉的枝条轻轻摇动,晶莹的雾凇落到脸上酥酥的,凉凉的。大家有的蹲在雪地里,还有的干脆仰面躺在雪地上,以不同的姿势拍照,将美景和欢笑收在镜头里。

  有人说,出现雾凇的天气一定是个晴天,果真是这样。太阳升起来了,天空逐渐变得一片蔚蓝,时有白云飘过。我抬头仰望苍穹,纯净透彻,是冬日里难得的好颜色。十点钟,冬日的阳光照在脸上,西北风不再那么威猛,舒适了许多。此时,凝结在枝头的雾凇开始脱落,开始是一点一片脱落,然后是一串串向下滑落,寒风再次吹起,银片扑簌簌地在空中飞舞,在阳光的辉映下形成五颜六色的雪花。

  松花江畔的雾凇姿态万千,独具风韵,配上蓝天白云,紧紧地捕获了我们的心。雾凇是冬的宠儿,是大自然的杰作,其洁白无瑕、一尘不染的圣洁特质被历代众多文人雅士赞誉,其也因此被赋予了诸多名称,在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因美丽的冰晶落在树枝上像怒放的花朵,雾凇被称为“冰晶花”;因其凌霜傲雪,又被称为“傲霜花”;因将大地装扮得“琼同玉阁”,又被称为“琼花”。

  观赏雾凇使我的内心受到强烈震撼,冰雪搅热了寒冬,雾凇更令北方增色。有了她的陪伴,这个冬季从此不再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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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何欣禹 邮箱:hwbrmrb@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