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味儿的北京冬天（改革开放四十周年·生活的脚步）

　　今年冬天，88岁的“老北京”支清云奶奶又给家里囤了5棵大白菜。

　　大白菜，是老北京们对冬天最深刻的记忆。醋溜白菜、白菜炖豆腐、乾隆白菜、鱼香白菜、栗子烧白菜……北京人冬天的饭桌上总是离不开大白菜。

　　梁实秋曾这样写道：“在北平，白菜一年四季无缺，到了冬初便有推小车子的小贩，一车车的白菜沿街叫卖。普通人家都是整车的买，留置过冬。”直至改革开放初期，北京城里一到冬天满城飘的仍是“白菜味儿”。

　　家住北京市朝阳区柳芳北里的白云回忆道，一到冬天，楼道里挨家挨户门口总是堆起大大小小的白菜墩。“最夸张的是，连小区的凉亭里都是堆满了的白菜和葱。”白云说，“那会儿我还是个小姑娘，总觉得冬储大白菜很浪费。因为每次都要撕掉外面冻坏的那几层，经常最后只剩下一个芯儿可以吃，还不如每次买新的。跟爷爷提过这个问题，但他老人家还是坚持要囤，我后来也就不说了。”

　　北京人冬储大白菜，一是因为北京冬季蔬菜种类少，二就是当年的计划经济导致商品流通不畅。支清云奶奶说，“那时候不囤点白菜，冬天过不去的，没有别的菜吃。”大白菜的存储也是有讲究的。放在屋里有暖气，怕热着，放在外面又怕冻着。于是，老北京们将买来的白菜用报纸包着，放在楼道里。“储存大白菜得用报纸包上，再戳几个眼儿透透气，家里阳台放不下的话就放在楼道里存着，这样烂得慢一些。”支奶奶说。

　　改革开放后，商品越来越丰富，流通越来越顺畅。北京人的饭桌上有了多种选择。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可以在小区的菜摊上、超市的菜柜里买到各种瓜果蔬菜。

　　在白云的记忆中，2008年她读了高中后，家里就很少大批量囤白菜了，一是老人家腿脚不好干不动体力活了，二是家门口新开了不少小超市，想吃什么随时都能买到。

　　如今，各种小区便利店、大型生活超市、互联网生鲜平台不计其数，极大地丰富了首都市民的“菜篮子”。今年以来，北京市先后支持了18家民营企业、52个蔬菜零售网点的建设项目，支付补助资金1600余万元。成立于1988年的北京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是北京最大的“菜篮子”，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农产品涌入新发地，走上北京人的餐桌。新发地相关负责人表示，这里每天蔬菜吞吐量高达1.8万吨。目前，新发地已开设300多家便民菜店，辐射北京上千个小区。大白菜，早已不是北京市民过冬必备的蔬菜。

　　当然，仍有一些老人保留着冬储大白菜的习惯。支清云奶奶说，“家里有那么几棵大白菜，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