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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6年02月22日 星期一

《正考父》:

尊传统沐古风,传递正能量(关注新编历史京剧)

本报记者 苗 春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6年02月22日   第 07 版)

  《正考父》剧照
  王小京摄

  正考父是谁

  正考父是春秋时期宋国大臣,孔子七世祖。他曾连续辅佐宋国戴、武、宣三代国君,官拜上卿,德高望隆。他身居高位,却能清廉自守、修身谨严,官位愈高愈是谦卑,律己愈苛。在家庙的鼎上,正考父铸下31字铭文:“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粥于是,以糊余口。”意思是说,自己曾经三次被国君任命为上卿,每一次都是诚惶诚恐,第一次是弯腰受命,第二次是鞠躬受命,第三次是俯下身子受命。平时总是顺着墙根儿走路,生怕别人说自己傲慢。尽管这样,也没人看不起自己或胆敢欺侮。不论是煮稠粥还是熬稀粥,都是在这一个鼎里,只要能糊口度日就满足了。他以此来惕厉自儆,并告诫子孙。

  在中国历史上,正考父作为严以修身、恭俭从政、忠义传家的典范而被敬仰,其事迹见于《国语》《左传》《史记》等多种史籍。

  正考父从历史走上舞台

  2016年1月28日晚,北京天桥艺术中心,由北京京剧院、国家大剧院联合出品、制作的新编历史京剧《正考父》正在上演。大段大段的演唱酣畅淋漓,精彩的故事、古朴的舞美引人入胜。观众们不时鼓掌、叫好,场面热烈。

  这部由史籍上寥寥几十字的记载铺陈而出的好戏,以充满历史感的笔触,借筑堤和考鼎两条主线展开故事,将正考父为官亲民为民、为臣公忠体国、为人恭俭清廉的形象,刻画得生动深刻。该剧的核心思想“官高不可忘根本,根本原在民心栽”,也随剧情充分发展得到升华。

  这部剧于2015年12月18日在国家大剧院首演,共演出5场;这次在天桥艺术中心的二轮演出,是迎新春惠民低价演出,票价最高才180元,最低仅30元,共演出3场。

  北京京剧院院长李恩杰介绍,这个戏是编剧按照精品的要求创作的,题材的思想性强,切合当前反腐倡廉的形势,北京市将该剧列入年度精品剧目创排计划,北京京剧院全力以赴地投入创作,组成了强有力的创演队伍,进行了精心的创作排练。

  国家大剧院副院长、新闻发言人邓一江说,艺术生产与创作,是国家大剧院的立院之本、核心内容。8年多来,大剧院总计制作60部院藏剧目,囊括歌剧、话剧、京剧、舞剧、音乐戏剧等多种艺术样式。京剧是国粹,也是戏曲生产的主要内容,拥有的观众群也是最庞大的,所以迄今已经打造院藏京剧4部。最新打造的《正考父》弘扬清廉从政、忠义传家的民族气节,反映了时代精神与时代风貌,贴近普通老百姓,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编导演队伍阵容强大,无论从题材还是市场喜好考察,都与国家大剧院投资、出品原创剧目的宗旨契合,所以参与进来。

  七分传统,三分古风

  导演陈霖苍说,这部剧以“七分传统,三分古风”为舞台创作的总体理念,“这个戏就是简单的故事,复杂的形式,我们要尊重传统,甚至激活传统程式,把京剧最有价值的东西呈献给观众。演员要以四功五法这些传统技法,为人物服务,当然运用的时候也不是照搬老戏、完全套用,没有自己的探索、创造。另外,人物也不能离地三尺,一定要接地气。”

  这和国家大剧院提出的制作要求也是完全一致的:尊重传统样式,又不抱着传统不放,而要略有创新。邓一江说,程式性的东西观众都熟悉,所以新编历史京剧一定要沿袭传统表现样式,稳住老年观众,同时也要通过创新,主要是在视觉冲击上加亮点,吸引年轻观众,才能达到弘扬传统的目的。

  每个观赏过这部剧的观众,都会觉得这部剧的唱听来十分过瘾。作曲、唱腔设计、指挥朱绍玉说,他已经为120多出大型新编戏作曲,但有这么多老生唱腔和这么多人物的,还是第一次。普通的一部剧大约有唱词220至240句,这部剧有360句左右,将其全部“盘活”,十分不易。这部剧也可谓老生行当的大荟萃,马派、奚派、杨派、谭派比拼,不仅唱腔运用多,而且正考父、丑牛(司马牛)等主要人物由于前后是不同演员饰演,又有间隔30年的不同年龄段,声腔还有对比、变化。比如正考父的唱,前面年轻时期由奚派张建峰饰演,朱绍玉为他加入了武生的唱腔,有一种刚烈、“杀气”;后面老年时期,由马派、余派杜镇杰扮演,朱绍玉的唱腔设计吸收了一些麒派的元素,沧桑中富有美感。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最后正考父有一段长达38句的反二黄唱段,酣畅淋漓地表现出正考父的崇高情怀,也有借古鉴今的含义,这个长度在中国传统戏、新编戏里都是没有的。朱绍玉大胆挖掘使用了“清江引”这种以字多腔少为特点的曲牌体,借用了《九连环·碰杯》里的唱腔,又融入了京韵大鼓的曲调。再如丑牛和正考父对唱时,小生降低了的唱腔,正考父妻上场时选用的欢快的南梆子、中间富有情趣和知识性的猜野菜,甚至丫鬟的“打嘟噜”和流水板,以及最后一场老仆人的插科打诨等,都吸收了一些新手法。朱绍玉告诉记者,无论新编历史剧、现代戏,甚至以前的样板戏,他现在做的这种挖掘和创新融合以前都是没有的。

  陈霖苍也称赞自己遇到的好团队、好演员,“就像打乒乓球,多少板以后,球还不会掉到地上,就是导演传递过去的想法,演员都能理解得很充分,并且发挥自己的积极性,尽可能表现出来。”

  为时代而歌的艺术品

  邓一江透露,《正考父》首轮在大剧院的演出,5场平均销售率80%,受到观众的喜爱和欢迎。该剧也得到业内人士的高度评价,戏剧评论家杨道全称赞它是“垂范之作”,具有“强烈的正能量和时代价值”,其“剧作文本格调高雅、韵味纯正,音乐、唱腔设计素朴清新、大气明亮”。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新编历史剧都是根据现实需要借古鉴今的作品,陈霖苍说,这就更需要“巧言为妙”,思想性很强的,更要加强艺术表现,增强可看性、可听性;抓好“二度创作”,更艺术化地传达表现主题,不让作品在舞台上感觉很生硬,慷慨激昂,却苍白无力。“今天的观众审美需求越来越高了,我们不敢懈怠,越是《正考父》这样的剧,越要求我们加倍地冥思苦想,调动一切艺术手段。”

  北京京剧院长期坚持每年推出两三部大戏和小剧场京剧。李恩杰说,打造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有思想性的、正能量的作品,弘扬民族传统文化,并且以古已有之的方式呼应现实,倡导建立良好的社会风尚,北京京剧院作为国有院团是应该做的。“新戏是京剧传承发展的载体,没有当今观众接受的、融入现代手法和形式的代表性作品,传统京剧就没有了生命力。”

  邓一江表示,国家大剧院发挥平台优势,提供高票房基础和艺术保证,将众多梨园英豪聚拢在一起,打造了高品质的新编历史剧,对京剧发展创新有示范和推动作用。国家大剧院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也将用这个样式继续投入,更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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