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庐这地方,很是稀奇。感觉上,这绝对是个慢生活所在,山清水秀,一叶扁舟,过日子惬意到骨子里。看看人家严子陵,怎么就不选家乡余姚偏选了这个地方来垂钓,优哉游哉,天子呼来也不去呢?实际上,桐庐追赶时代的脚步不慢,它的脚劲是相当大的,甚至是拽着时代的耳朵走的,桐庐的当代生活快得耳边尽听呼呼声。你想,什么物资都到了快递的速度,昨日定的货今天就有人敲门请你签字,人们能不好好感谢“十大快递居其四”的桐庐帮吗?
申通快递、圆通快递、中通快递和韵达快递,都是经常从我们手心走过的。区别在于,走过我们手心的时候,呈现的是各式快件包裹,走过作家孙侃手心的时候,呈现的是一部报告文学。
我看桐庐,其实,一向就是这种“朝看白鹭衔起水流,暮阅花瓣泳于河中”的境界。说起要去桐庐,基本上也是奔着瑶琳仙境、垂云通天洞,至少是高悬灯笼的“外婆家”去的。前些日子,九旬高龄的诗人贺敬之从北京来桐庐,我赶往作陪,又在旧县镇发现一处碧波荡漾的小湖。那天,吐纳着秋日山林空气的新鲜,瞅着没有一点污染的鱼在农家餐桌上被文火慢慢熬着,谈论着叫人心旷神怡的古今诗歌,心里想,真是不枉这辈子的做人了。
然而,在孙侃笔下,当代桐庐人是这样活着的:
如今,每当购物狂欢节来临,你就能在较大的民营快递分公司目睹让你无法忘怀的景致:如山的快件不断运来,堆在分拣台上、桌上、地上。从公司老总到分拣工、快递员,乃至文员、勤杂工都已发动起来,连员工的家属也被叫来帮忙。不停运作的有分拣机,也有员工的两只手,现代化手段和原始方法一起上。派送快件的交通工具当然也是五花八门的,民营快递发展之初,靠的是一部电话机、一只包、一辆自行车,此时,它们便又都派上了大用场。
很难想象,在严子陵钓台下生活的当代桐庐年轻人,追赶时代的脚步是这么迅捷。他们也像严子陵老先生一样潇洒地甩出钓线,但他们的钓线是粗壮而有力的,他们拉上的是鲜蹦活跳的时代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