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斯，想“破冰”的菲律宾老总统

    88岁的菲律宾总统特使、前总统菲德尔·拉莫斯8月8日飞到香港，立刻引起关注。他强调自己不会讨论“实质性问题”，因为“没有权力这么做”。“我只是一位让菲中关系转暖、恢复友好睦邻的破冰者，那就是我需要做的，也许是全部能够做的”。

    8月10日，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就拉莫斯将在香港同中方接触答问。她说，中菲是传统友好邻邦，两国应共同努力改善双边关系，恢复对话合作，推动中菲关系健康稳定发展。“据了解，拉莫斯先生此次赴港，将同中国老朋友进行私人交流。”中方对中菲双方以各种形式进行接触持开放态度，欢迎拉莫斯先生以特使身份早日访华。

    据当地媒体报道，拉莫斯8月10日与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傅莹共同出席朋友安排的晚宴。他的随行人员在社交网站上发布了晚宴照片，气氛轻松。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这次到香港，拉莫斯的行程一共5天，陪同他的除前内政部长拉斐尔·阿鲁南三世等人外，还有妻子阿梅莉那·拉莫斯。她充当“护理员”，提醒丈夫每天服用10余种药丸，帮他每日测量血压、心率和血糖，将数据传给国内的保健医生。他的外孙、能讲流利中文的萨姆·琼斯也一起来了。《环球人物》记者联络拉莫斯随员中的熟人、曾为美国广播公司驻北京首席记者的菲律宾中国问题专家奇托·罗马纳，打探此行细节。但到发稿时为止，尚未收到回复。

    拉莫斯行前，菲总统杜特尔特的发言人曾向媒体吹风，表示拉莫斯将“会见老朋友，可能打几轮高尔夫”，“这可能为未来外交对话铺平道路。”拉莫斯在会见记者时，没说将在香港会见的“老朋友”是谁，但形容他们要么已退休，要么没有担任政府职位，但“可能帮助影响在北京的中国领导人”。在记者追问下，拉莫斯说，“老朋友”包括中国南海研究院院长吴士存，双方可能会在香港或深圳见面。

    拉莫斯担任总统期间，菲中关系良好。1993年4月，刚上任一年的拉莫斯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在北京，他表示菲律宾对中国的发展“感到自在”。

    在拉莫斯任上，中国实际控制了美济礁。1995年，菲律宾渔民发现了中国在美济礁的建设，之后两国发生了一些摩擦。但拉莫斯采取了稳健的做法，与中国的交流没有中断。1996年，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到菲律宾参加亚太经合组织第四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并对菲律宾进行正式访问。据当地媒体报道，在一艘游艇上，拉莫斯和江泽民一起演唱了“猫王”埃尔维斯·普莱斯利的名曲《温柔地爱我》。

    1999年10月，时任国家副主席胡锦涛在人民大会堂会见刚卸任的拉莫斯和澳大利亚前总理霍克，称两人都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此后，拉莫斯多次到访中国。他是博鳌亚洲论坛的发起人之一，2002年出任论坛理事长，与龙永图等中方人士交往颇多。拉莫斯曾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表示，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世界看到了一个负责任、爱好和平的中国。不久前，他又在受访时表示，尽管近年来菲中关系跌入低谷，但两国间各种非正式渠道的交流从未间断。他希望杜特尔特总统在任期第一年便实现与习近平主席的会面，呼吁菲律宾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发挥更大作用。

    让菲律宾民众过上更加稳定的生活

    拉莫斯对华比较友好，这与他的政治经历不无关系。他在1986年“人民力量”运动中脱颖而出，重用他的科拉松·阿基诺（菲前总统阿基诺三世的母亲，下称阿基诺夫人）也持对华友好态度。

    “人民力量”运动是阿基诺夫人发起的和平政变，旨在结束费迪南德·马科斯的独裁统治。时任武装部队副总参谋长的拉莫斯和时任国防部长恩里莱一同宣布脱离马科斯政府，支持阿基诺夫人，导致马科斯政府倒台。之后，拉莫斯被任命为总参谋长，先后平息7次政变，赢得了阿基诺夫人的信任。在总统任期将结束时，阿基诺夫人公开支持拉莫斯成为继任者。

    1992年，拉莫斯击败6名对手，当选总统，很快以强有力的领导赢得民众的信任。在他任期内，菲律宾成为“亚洲四小虎”之一，经济快速发展。他还较好地处理了与菲共游击队、右翼军官和穆斯林叛乱分子的关系，让民众过上了更稳定的生活。

    拉莫斯的任期结束前，其支持者提议修改宪法，让他能参选连任，延续政治稳定、经济有活力的局面。但是，包括阿基诺夫人等在内的精英阶层对此表示强烈反对，认为这种改变可能让国家重回像马科斯时代一样的独裁统治。最终拉莫斯遵守了规则，于1998年卸下公职。

    拉莫斯退休后，再也没有竞选过政府职位，但他一直活跃在公众的视线中，经常出现于国事场合和其他政府活动上。

    与杜特尔特有交情，期盼菲中双赢

    今年6月30日，杜特尔特宣誓就任菲总统。很快，拉莫斯就成为他努力改善对华关系的帮手。

    拉莫斯与杜特尔特之间也有交情。杜特尔特说，拉莫斯曾到达沃市拜访他，鼓励他参与总统竞选。拉莫斯对来自棉兰老岛的杜特尔特说：“棉兰老岛该出一位总统了。”杜特尔特回忆，当时自己虽然在多年经营的达沃市声誉很高，但在达沃市外，“连一个支持我竞选的村长都没有”。拉莫斯鼓励他：“我尝试过（竞选）并取得胜利。你为什么不尝试并取得成功呢？” 

    杜特尔特对南海问题和菲中关系的看法也受到拉莫斯的影响。拉莫斯曾公开表示，菲律宾应当与中国展开双边对话，但不用把仲裁裁决作为一个起点。7月14日，在出席母校圣贝达法学院一个晚宴时，杜特尔特发表演说，公开邀请拉莫斯担任赴华特使。杜特尔特谈到对华关系时说：“战争，它不是一个选择。所以其他人怎么说呢？和平对话。我现在给不了你们对策。我必须咨询许多人，包括拉莫斯总统。”当时，拉莫斯也出席了晚宴，对被委以重任很高兴，但以年龄和健康问题为由表示犹豫。不过，他最终还是挑起了这副担子。

    拉莫斯也很清楚，自己的特使之路能走多远，还得看决策者在关键问题上的决断。他在香港说，此行是否会前往北京，要看杜特尔特的决定。他说：“我们要找寻最好的解决方法，我说过要双赢，双方互利。”这是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