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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鲁新总统,只赢了0.24%

77岁库琴斯基是位经济学家,靠小党派合作击败藤森庆子

□ 本刊赴秘鲁特派记者 颜欢 □ 本刊记者 姜琨 《 环球人物 》(

    人物简介 佩德罗·巴勃罗·库琴斯基,1938年出生于秘鲁首都利马,2005年至2006年任总理,“为了变革秘鲁人”党成员。2016年6月,当选为秘鲁新总统。

    险胜!6月9日,在秘鲁总统大选第二轮投票中,77岁的佩德罗·巴勃罗·库琴斯基以0.24%的微弱优势打败对手藤森庆子。

    同为移民后代,两人在选举过程中提出了相似的执政理念和经济治理方向,并且藤森庆子在选举第一轮大幅领先其他对手,何以最终“老斯基”胜出?

    “PPK”是他的符号

    此番东山再起,库琴斯基一路虽不被看好,但终于走到最后。巧合的是,库琴斯基所在的“为了变革秘鲁人”党与他的名字全称缩写都是“PPK”,在竞选宣传过程中省了不少事:他代表的是一个新兴小党派,但人们只要看到“PPK”就知道是在支持这位久经沙场的经济学家和政治家。

    作为新自由主义学派经济学家,库琴斯基主张促进投资、增加对基础设施建设的预算;而竞争对手藤森庆子同样强调促进公共投资,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以及严厉打击犯罪,确保公民安全和社会秩序。有舆论认为,库琴斯基和藤森庆子都代表秘鲁“本土精英阶层重掌政坛”——都在上流社会环境中成长,对底层生活了解得半斤八两。第二轮选举中,票数相持不下充分反映了秘鲁民众的矛盾心理。

    或许,库琴斯基获胜可以部分归功于民众对“藤森主义”的畏惧。藤森庆子之父、秘鲁前总统阿尔韦托·藤森(日文名“藤森谦也”)执政时手段强硬,有效打击了泛滥多年的恐怖主义,但也放纵腐败横行,使民主法治遭到践踏。最后,老藤森锒铛入狱。藤森庆子一直试图与父亲的强权统治切割,但她曾担任“第一夫人”角色多年,民众没那么容易买账,他们害怕威权时代会卷土重来。她曾在民调中遥遥领先,最终还是败阵。此外,在第一轮选举中,藤森庆子领导的“人民力量党”成了下届国会第一大党派,引起其他党派不安,他们联合起来阻止藤森庆子当选。藤森庆子孤军奋战,失败在所难免。

    相较于藤森庆子带来的不安,库琴斯基看上去靠谱些。民众更信服他的经济管理才能和丰富的从政经验。作为长期在政府经济命脉部门任要职的经济学家,库琴斯基在竞选纲领中提出的支持私人部门发展、增加对基础设施建设的预算、严惩腐败、解决贫困问题和增加就业等承诺得到了民众的认同和支持。

    对于对现状感到不满的秘鲁人而言,他们需要真正懂得如何治理国家、发展经济的人领导秘鲁走出困境。

    而库琴斯基就是一场及时雨。

    令人惊艳的深造之路

    1938年,库琴斯基出生于秘鲁首都利马。母亲是瑞士籍艺术家,父亲是波兰裔犹太德国人。他的父亲是治疗热带传染疾病方面的医学专家,还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由于在纳粹德国期间不堪迫害,他的父亲移民至秘鲁并在此扎根,还当过秘鲁卫生部公共健康部的主任。

    库琴斯基的深造之路可谓惊艳:秘鲁和英国完成高中学业后,在母亲的影响下进入英国皇家音乐学院修习作曲、长笛和钢琴,又在牛津大学学习政治学、哲学和经济学,随后赴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进修取得公共管理学硕士学位。

    毕业后,库琴斯基进入世界银行工作,成为专门研究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经济学家。1966年,他回到秘鲁,成为费尔南多·特里政府的经济顾问,并被任命为秘鲁中央储备银行行长。好景不长,1969年,库琴斯基和他的另两位同事被指控与石油公司有勾结。他只好逃往美国避难,二度进入世界银行。

    直到1980年,特里再次重掌政权,库琴斯基才终于回到秘鲁,担任能源和矿产部部长。2001年至2005年,库琴斯基在新政府出任经济和财政部长。此后他还当了一年的部长会议主席,也就是政府总理。

    2011年,积累了丰富从政经验的库琴斯基宣布参加总统大选。颇有意思的是,他在当年第一轮落败后转而支持同为右翼的藤森庆子,共同挑战奥良塔·乌马拉,但乌马拉获得了最终胜利。如今,乌马拉将于下个月交出总统宝座,库琴斯基也成了秘鲁乃至拉美地区最年长的总统。

    “年龄不是他的施政障碍”

    获胜的库琴斯基还面临着不少挑战。大选尘埃落定,秘鲁朝野之间的力量整合则要拉开序幕。库琴斯基必须慎重考虑和哪些政治力量结盟,才能更好地推行自己的施政纲领。由于“为了变革秘鲁人”党在议会中是小党派,他必须要积极寻求与其他政党的合作。

    谁是最好的合作人选?反对“藤森主义”的秘鲁左翼党派很有可能会主动寻求跟库琴斯基抱团取暖。

    藤森庆子和她代表的人民力量党是库琴斯基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就藤森庆子个人而言,库琴斯基化解敌意的最好办法是将她的父亲释出监牢。但藤森庆子竞选期间曾签署誓言,明言绝不会特赦父亲。库琴斯基当初同样反对特赦老藤森,他当选后首度受访时却表示,愿意签署行政法案,让高龄囚犯改为在家软禁。

    人民力量党在秘鲁国会中占多数席位,有能力阻止库琴斯基的一些政策倡议。在即将离任的乌马拉政府的记录显示,他们很可能会这样做。相比之下,库琴斯基的“为了变革秘鲁人”党仅获得秘鲁国会130名席位中的18个,使他在政治上从一开始就陷入孤立。

    也有人担心,高龄当选总统的库琴斯基在精力和体力方面难以应付繁重的工作。不过三大评级机构之一的穆迪公司对库琴斯基信心满满,认为他的胜利将为这个安第斯国家的经济注入信心,能保证持续针对市场制定利好政策,“年龄不是他的施政障碍”。

    从竞选之初,就有不少秘鲁人吐槽库琴斯基“不接地气”。的确,出身优渥、名校毕业的他是世界一流的经济学家,还有美国国籍,但也因此招来诟病:有喜剧演员甚至在电视节目中讽刺他,“库琴斯基的西班牙语有着浓重的外国佬口音”。

    如今,恰恰是这个带着外国佬口音的经济学家掌舵秘鲁。他能否带动秘鲁经济走向繁荣?他将怎样面对前路艰辛的总统之路?还得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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