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兰，脸谱的政坛“守护神”

    人物简介：乔尔·卡普兰，1970年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哈佛大学法学博士。2006至2008年担任白宫副幕僚长。2011年至今任脸谱美国公共政策副总裁。

    “美国共和党最怕的不是希拉里，而是脸谱。”这句话看似戏谑，却暗含深意。今年5月9日，美国媒体称脸谱秘密屏蔽该平台上关于共和党的信息，从而加强民主党的社交媒体话语权。该报道一出，共和党的选民们瞬间炸开了锅。

    脸谱在北美约有2.2亿活跃用户，其中60%的人从中获取新闻，减少共和党在脸谱上的曝光率必然会影响美国大选。面对劈头盖脸的批评声，支持民主党的扎克伯格顿时哑火，只好搬出公司的“秘密智囊”——脸谱美国公共政策副总裁、资深共和党人乔尔·卡普兰。

    有条不紊地“救火”

    卡普兰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华盛顿为脸谱游说，有媒体调侃说：“他出了首都没人认得。”但扎克伯格能放心让卡普兰全权负责这次公关危机，正是看中他在共和党内过硬的人脉关系。

    2006至2008年，卡普兰曾任小布什的副幕僚长，充当议员的联络人。自2011年加入脸谱以来，他给这家以嬉皮士文化著称的互联网公司带来了一股右翼之风。他增加了脸谱华盛顿办公室的共和党人数，组建了政治行动委员会，甚至还请硅谷最头疼的政府机构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的前主席凯文·马丁加入脸谱。今年年初，一些激进团体在网上号召，希望脸谱抵制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卡普兰以捍卫脸谱的政治中立性为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面对这次“屏蔽共和党”公关危机，卡普兰不慌不忙。他先向自己的好友、特朗普的前任竞选经理巴里·贝内特征求意见。贝内特建议他和重要的共和党人面谈对策。几天后，卡普兰迅速请16位共和党的大人物开会，其中包括特朗普的高级顾问、美国保守派名嘴格伦·贝克，共和党众议院议长保罗·瑞安，原共和党总统竞选人马可·鲁比奥等。有媒体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请动这么多保守派领袖，卡普兰的实力可见一斑。

    今年5月14日，卡普兰打破以往的沉默，在脸谱上发700多字长文来重塑公司形象。他在文中强调脸谱是个包容所有党派观点的地方，还举例说明这里也是共和党的阵地，例如“保守派和自由派在脸谱上有同等数量的用户”，“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在脸谱上赚足了眼球，他引起的热点话题比其他总统候选人都多”。

    5月23日，脸谱宣布内部调查没有发现导致共和党信息被屏蔽的系统因素，但会改善热词和热点搜索的算法，帮助用户更容易找到想看的信息。这场闹剧就此告一段落。事后，卡普兰连一句评论都不发，又销声匿迹了。神龙见首不见尾，难怪有网友感慨说：“脸谱口袋里还有多少政治大咖。”

    “保守派强有力的声音”

    卡普兰为人低调，网上鲜有他的报道，但仅有的信息足以让人眼前一亮。1970年，卡普兰出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从哈佛本科毕业后加入海军陆战队，还当了4年的炮兵队长。服役结束后，卡普兰回哈佛读法学博士，毕业后给著名保守派代表、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安东尼·斯卡利亚当法务助手。2000年，卡普兰加入小布什的总统竞选团队，为他以后进入白宫埋下了伏笔。

    随后的几年，卡普兰在小布什的政府里步步高升，曾担任总统的特殊助手、行政管理预算局副局长、总统的副幕僚长等要职。在白宫期间，前小布什的幕僚长博尔顿形容卡普兰为“保守派强有力的声音”。他还因工作能力突出、善于沟通，被共和党成员称为“博尔顿的博尔顿”。

    卡普兰的主要工作是管理政府议程并保护政府的公众形象。虽然美国媒体对小布什的政绩不满意，但卡普兰在回忆白宫的日子时依然会维护总统的形象，他说：“总统的压力很大，卡特里娜飓风事件、迪拜港口事件和伊拉克战争的政治危机，导致他一直没有得到公众的认可。若幕僚没有快速反应、提出对策，时间就会逼着总统做仓促的决定，有时会带来负面效果。”

    2008年金融危机是小布什任内最遭人诟病的话题之一，但卡普兰却认为当时美国政府救助大银行的决策非常正确，“这是个艰难的决定，因为它背离了自由市场经济，但却拯救了全球经济。”

    白宫的经历让卡普兰练出处事不惊的心态，也让他积累了雄厚的人脉。2009年，卡普兰离开白宫，成为当时得克萨斯州最大的电力公司——美国未来能源集团的公共政策执行副总裁。能源行业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归宿，但后来卡普兰认为正在兴起的互联网公司才有未来，因此他放弃了“金饭碗”，2011年投奔脸谱，现在已成为公司的政坛“守护神”。

    渴望拓展政治“朋友圈”

    政府官员进互联网公司听起来很稀奇，其实是目前硅谷企业的一个发展趋势。互联网公司的产品颠覆了人们对隐私权、媒体知情权、知识产权等方面的传统认识，因此需要政治力量帮其排忧解难。

    在拓展政治“朋友圈”上，脸谱最积极。2008年，脸谱请来前总统克林顿的高级顾问雪莉·桑德伯格。美国司法部原幕僚长泰德·乌里亚特也曾担任脸谱的法务顾问，帮它打侵犯隐私权的官司。2015年，脸谱的政府游说支出高达985万美元（约合6400万元人民币）。

    谷歌曾“不信邪”，不屑于花钱游说华盛顿的政治圈。2011年6月，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以恶意垄断搜索引擎领域为由，对谷歌展开了长达19个月的反垄断调查。此后，谷歌向监管部门的游说支出激增，从2011年的590万美元提高到次年的1310万美元，最终调查以谷歌“毫发无伤”结束。近几年，谷歌每年的游说支出稳定在1700万美元左右，监管部门还在宽带隐私和电视机顶盒等方面给谷歌“网开一面”，引来谷歌竞争对手的抗议。

    除了花钱，有些公司还靠科技服务吸引政客。脸谱为两党议员和政府机构提供免费社交平台，推广他们的政治理念。谷歌教议员如何使用数据分析软件发掘潜在的支持者，还鼓励谷歌原高管到政府部门任职，加强公司在政府内部的影响力。

    然而，政治家更青睐态度鲜明、立场坚定的公司或单位，如一贯支持共和党的石油企业和美国全国步枪协会。硅谷位于民主党的大本营——加利福尼亚州，一直以来有支持民主党的传统，脸谱也不例外。在今年总统大选活动中，脸谱给民主党和共和党的捐款次数分别是459次和39次。扎克伯格也常在公共场合指责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的偏激言论，可他又想留住支持共和党的庞大用户，因此希望坚定的共和党人卡普兰能平衡脸谱的自由派文化。但正如巴里·贝内特所说：“脸谱这是在走钢丝。”脸谱模棱两可的政治态度究竟能走多远，人们只能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