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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偷车惹官司,如今摇身当议员

美国国会的“问题富豪”

本刊驻美国特派记者 温宪 《 环球人物 》(

    人物简介

    达雷尔·伊萨,美国共和党众议员,1953年11月1日出生于俄亥俄州克利夫兰。自2001年以来,成为代表加利福尼亚州第四十九选区的国会众议员。2011年1月以来,任众议院监督和政府改革委员会主席。不久前,他以估值3.55亿美元的个人资产,成为2012年国会“财富排行榜”上的首富。

    在美国国会参众两院的535名议员中,达雷尔·伊萨(下文称伊萨)成为新首富。他超过了个人财富至少1.01亿美元的众议员麦考尔,并把身家8850万美元、曾位居首富的参议员沃纳挤到了“老三”的位置。伊萨是怎么发家的?外界很好奇。

    曾经是个“偷车贼”

    伊萨在全家6个孩子中,排行老二。他的父亲威廉是黎巴嫩移民后裔,信奉东正教,以出售卡车和阀门为生。母亲玛塔信奉摩门教,有德国与捷克血统。伊萨少年时代,全家人移居到克利夫兰犹太人聚居的克利夫兰高地。伊萨的不少朋友都是犹太人,他一度还为一位犹太教牧师工作,对犹太文化非常熟悉。

    1970年,刚满17周岁的伊萨从高中辍学,加入美军,准备服役3年。经过培训,他成为一名拆弹技术人员。1971年,一位名叫伯吉的战友指责伊萨偷了一辆汽车。伯吉说:“我当面与伊萨对质,抽了他的耳光,并威胁要杀死他。第二天,汽车奇迹般地出现在道路收费口。”虽然伊萨对偷车的事矢口否认,但在部队被怀疑偷车的事,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次年,伊萨以父亲突发心脏病为由退伍,没有服满兵役。

    对伊萨来说,1972年实在是祸不单行。那一年,他被控告偷窃一辆意大利名车玛莎拉蒂,后公诉人因证据不足而撤诉。此后,他又因驾车误入单行道而被警察拦下。警察发现,他汽车的小贮藏柜中有一支手枪。在法庭上,伊萨承认非法拥有未经登记的手枪,并因此被处以监禁6个月和小额罚款。多年后,已经出人头地的伊萨一再强调,上述两项犯罪记录已被注销。

    1980年,伊萨再次因偷窃汽车吃了官司。这次和他的弟弟小威廉有关。那一年,小威廉以伊萨的名义在一家二手车车行卖掉一辆旧奔驰车,售价1.6万美元。此后,伊萨迅即报警称他的车被偷。警方在调查中发现,伊萨的一些陈述前后矛盾,怀疑两兄弟是玩弄了一套既通过卖车得钱,又谎称汽车失窃获得保险金的把戏。对簿公堂数月后,伊萨重新将那辆旧车买回,了结此案。

    第二年,伊萨开着一辆卡车撞上一辆摩托车后逃逸。摩托车主将伊萨告上法庭,要求赔偿2万美元。事后,伊萨付了一笔钱,私了此案,但数额不详。

    摇身一变成了“防盗大亨”

    老干“偷鸡摸狗”的事,当然不是长久之计,伊萨还是想经商。

    离开军队后,伊萨和妻子凯西回到了克利夫兰。他们卖掉了3辆汽车,又向家人借了5万美元,投资了一家名为“量子公司”的企业。这家公司的产品包括电子灭虫器、车载收音机等小电器。

    “量子公司”生意平平。不过在此期间,伊萨结识了一个名叫埃德金的人。后者是生产车载警报装置的“阻止偷窃”公司的创建者,当时正因资金问题而焦头烂额。伊萨看准机会,用6万美元贷款控制了“阻止偷窃”公司,把埃德金变成了公司的职员。随后,伊萨四处活动,与福特、丰田等大汽车公司签约,向他们提供车载警报器。

    1982年9月7日清晨,“阻止偷窃”公司在克利夫兰枫树高地上的办公室和车间起火,几乎所有建筑和工厂财产毁于一旦。随后进行的调查表明,这场火烧得非常蹊跷。埃德金说,起火前3星期,伊萨将火灾保险额提高了462%,并转移了计算机等重要设备和客户资料。负责担保的圣保罗保险公司怀疑伊萨作弊,只答应赔付2.5万美元,而伊萨的要价是17.5万美元,最终双方私下和解,伊萨只得到约2万美元赔偿。

    上世纪80年代,美国的偷车问题越来越严重,伊萨终于迎来了他的“黄金时代”。他的车载防盗系统大出风头,宝马、罗尔斯·罗伊斯、通用汽车等公司也相继成为他的顾客。1985年,伊萨卖掉了原来的公司,在加利福尼亚州圣迭戈成立了“直接电器”公司。有媒体评价说:曾经偷过车的经历,成了伊萨发财的“秘密武器”。他利用熟知的汽车安全弱点,制造出通过传感器等高技术形成威慑力的汽车防盗装置。一旦发现险情,除了警报器能发出警报外,车内的扬声器还会发出“此车受到蝰蛇保护,离得远些”、“请远离汽车”等警告语。到1989年,该产品的年销售额从刚开始的100万美元上升至1400万美元,成为美国汽车售后市场最畅销的产品之一。至2004年,“直接电器”公司成为北美地区最大的汽车售后电器制造商,伊萨也由此积累了大量财富。从政之后,他按照美国的惯例将公司控股权转让给一家基金,不再负责日常业务。

    “富人当道”是国会山的积弊

    发了财以后,伊萨借金钱开道,顺利踏上政治舞台。这也是美国政治的常态:有钱才有资本竞选。美国竞选财政研究所曾经做过统计,1990年联邦参议员的竞选平均费用是258万美元,2000年上涨至582万美元,到2010年突破了800万美元;众议员的竞选费用在上世纪90年代只有32万美元,到2010年涨到平均116万美元。2000年以来的众议员竞选,往往是花钱多的人胜出。虽然理论上说,对没钱但有才干的候选人,所属政党会提供资金支持。可是各政党也要打小算盘,往往为了节省开销,一开始就倾向于物色有钱的、能自己承担竞选经费的候选人。难怪伊萨昔日偷汽车、骗保险那些事,一点也没影响他的仕途。

    据华盛顿非营利组织“影响政治中心”统计,美国国会议员中约有250人是百万富翁。在美国国会前50名最富有的议员名单上,共和党人有29名,连续第三年超过民主党人。这50人中,37人为众议员,13人为参议员。众议院少数党领袖、民主党众议员佩洛西,参议院少数党领袖、共和党参议员麦康奈尔等重量级议员,都在这50人之列。2012年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保罗·瑞安拥有至少230万美元资产。目前担任国务卿的原参议员克里,过去也长期稳居国会富豪榜前列,他是因其妻子拥有的亨氏集团财富而上榜的。新当选的议员中,也有不少人入选“富豪榜”。比如肯尼迪家族成员、新任国会众议员约瑟夫·肯尼迪,家产价值1520万美元。原微软公司高管德尔贝恩也当了众议员,其财产至少有2390万美元。

    富人当道,当然只为富人的利益打算。美国国会预算局的一份调研报告显示,美国现行税法让最富有的阶层获益最多。不久前进行的盖洛普民意测验结果也显示,多数美国民众对国会持否定态度。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曾质疑国会是“富豪俱乐部”,这引起了许多人对美国式民主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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