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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者大多命运坎坷,新一任连遭不幸

谁能破解“超人魔咒”

本刊特约记者 | 穆毅 本刊记者 | 朱东君 《 环球人物 》(

    他来自氪星,星球毁灭前,双亲将襁褓中的他放入飞船,送往地球,被一对农民夫妇收养。成年后,他来到大都会,成为《星球日报》的记者,每当人类遇到危机的时候,他就会穿上蓝色紧身衣,身披红色斗篷,化身为拯救地球的超级英雄——超人。

    在很多中国观众心中,无所不能的超人是所有超能力英雄中本领最大、知名度最高的一位。关于他的漫画、电影、电视剧层出不穷,并衍生出不计其数的玩具、服装、饰品,甚至在全世界范围内形成了一种文化。

    2013年6月,新版超人电影《超人:钢铁之躯》火热上映,75岁高龄的超人卷土重来。

    死于完美

    超人是美式超级英雄的始祖:白人、新教徒、道义上黑白分明、永远代表正义一方。他的诞生和成长,如同对美国现代史的注脚。

    1933年,经济大萧条席卷了美国,生活困窘的人们幻想有超级英雄帮助人民克服困难。19岁的漫画家杰瑞·西格尔构思出了最原始的“超人”形象:有超能力、穿着斗篷及色彩缤纷的制服、有秘密身份、拥有正义的心肠。

    1938年,第二次世界大战阴云密布。6月,一个身穿蓝色紧身衣、披着红色斗篷、胸口有一个大“S”字母标识的人物出现在纽约街头报刊亭的漫画杂志上。这是超人的首次亮相。二战爆发后,超人化身为一位着星条旗装扮的爱国英雄,号召群众购买美国战争公债。他还曾拒绝开车送女友回家,因为改乘地铁可以节约燃料给军队。美国人的爱国热情被激发,超人形象从此深入人心,每一份报纸都争着刊载他的故事。

    超人身上也记录着美国价值观与信仰的变化。上世纪40年代,超人是一个与大财阀和垄断资本主义对抗的英雄;50年代,他变身成“超级警察”,从反权威者变为捍卫权威者;到了六七十年代,超人又成了反主流文化者中的一员,代言嬉皮精神和迷惘的一代。

    然而进入新世纪,超人文化开始没落,不仅漫画销量大跌,系列电影上映周期也越来越长,上次还是2006年的事。与此同时,蜘蛛侠、蝙蝠侠、钢铁侠等“新生代英雄”强势登场,挤压了“老英雄”的生存空间。

    有人说,超人的缺陷是太完美,甚至有些失真。《洛杉矶时报》曾指出,超人太强大、太无懈可击、太正义凛然了。据调查,美国青少年也对性格有阴暗面、充满矛盾及个人烦恼的英雄感兴趣,比如蜘蛛侠很“宅”,蝙蝠侠深陷童年阴影,钢铁侠有“社交恐惧症”。从他们身上,年轻人能找到自己的影子,比起完美且无敌的超人,更有亲近感。

    在超人几乎“死于完美”之际,新片《超人:钢铁之躯》上映了,并前所未有地挖掘出这位超级英雄的人性一面。正如该片导演扎克·施耐德所说,这是“重塑超人之作”。 

    角色枷锁

    与超人的完美相比,一些超人扮演者的命运却很不完美,甚至说很不幸。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这些不幸被好事者罗列到一起,称之为“超人魔咒”。

    电影版超人的第一位扮演者柯克·艾兰于1910年出生,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随着年龄渐长,艾兰选择去百老汇发展。20世纪30年代,“百漂”演员多如牛毛。几年过去了,艾兰凭借努力出现在了一些著名的音乐剧里,但他并不满足于此。40年代初,艾兰来到好莱坞闯荡。1947年,电影《超人》正在寻找男主角,艾兰得到了出演的机会。那一年,他已经37岁了。

    1948年,电影上映。艾兰成功塑造了一个温文尔雅的超人形象。这部作品有着无可替代的里程碑意义,艾兰也作为第一位扮演者被写进了超人影视作品的历史。1950年,他又主演了续集——电影《原子人大战超人》。

    然而,短暂的巅峰之后,艾兰这个超级英雄陷入了超级无奈。在演完第二部超人电影之后,他发现自己找不到工作了。超人形象太深入人心,导致观众们不能接受他扮演别的角色,艾兰只好继续在一些类似的漫画改编系列剧集中出演,但无论他演什么都让观众联想到超人。1951年转入电视剧领域后,他的事业仍然没有起色,最后只能靠参加配音工作、接电视广告、演龙套角色维持生计。在1971年出版完自传《超人的工作》后,他淡出影视圈,只偶尔在关于超人的纪录片或者电影里客串一把。

    晚年的艾兰陷入了阿尔茨海默病的阴影中,于1999年3月去世,享年88岁。

    第二任超人扮演者乔治·李维的命运更为凄惨,45岁就举枪自杀。1914年1月,李维生于美国爱荷华州。他的电影生涯开始于1939年,参演了好莱坞的经典影片《乱世佳人》。之后不久,李维与华纳兄弟公司签了约,还与后来成为美国总统的里根合作过。

    1951年,李维接拍了电影《超人与鼹鼠人》,拉开了他超人演员生涯的序幕。同年6月,李维开始在电视剧集《超人的冒险》中扮演超人,在电视上播出后大受欢迎,李维一下子成了当时的人气偶像,孩子们视他为榜样。他十分重视自己对年轻人的影响力,从来不在有儿童的场合吸烟,并最终彻底戒了烟。

    但是,李维很快也面临了和艾兰同样的问题:很难找到其他角色。《超人的冒险》从1952年播到1958年,整整制作了104集。李维总是试图向人们展示他的多才多艺,想证明自己除了超人还能演别的,但外界始终没给他机会。他后来还出演过舞台剧,仍是被安排扮演超人。

    关于李维的自杀,一直众说纷纭。后来的官方结论称,自杀的原因是“失败的事业”,一种被广为接受的观点是,他无法突破事业的瓶颈,并因此导致了抑郁症。无论真相怎样,前两任超人扮演者的结局都令人扼腕叹息。

    对于艾兰和李维挥之不去的“超人阴影”,电影史学家鲍伯·麦迪逊曾说:“超人与其他超级英雄都不同。扮演他有点像是扮演上帝的角色,一旦出演这个角色,观众就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再也不会接受你出演任何其他角色。”

    坠马截瘫

    很多中国观众第一次接触的超人,是由克里斯托弗·里夫扮演的。

    1952年,里夫出生于纽约,是豪门望族的后裔。9岁时,里夫就已经在业余排演的戏剧《王室侍卫队》中展现了表演天赋。1970年6月,他从高中毕业,当时普林斯顿、布朗、哥伦比亚、康奈尔、西北大学等名校都录取了他,他最终选择了离纽约更近的康奈尔大学。为了更好地学习表演,1973年,他转到了著名艺术学府茱莉亚学院的戏剧专业深造。

    1975年秋天,毕业后的里夫开始在百老汇演出,并结识了著名女演员凯瑟琳·赫本。看过他的表演后,赫本对他说:“你会成为一个大明星,等我老的时候你得支持我啊。”那时,赫本67岁,里夫22岁。

    1978年,里夫接演了使他一夜成名的《超人》。作为超人,里夫的身材有些苗条,但他拒绝戴假肌肉,经过两个月的高强度体能培训,包括晨跑、举重和高蛋白食谱,他增加了14公斤肌肉。

    由里夫主演的超人电影大获成功,他在同年拍摄了第二部续集,几年后又拍了第三部(1983年)、第四部(1987年)。这个系列成为影响力最大的超人电影,里夫塑造的超人深入人心。

    不幸在1995年降临。5月7日,热爱运动的里夫在骑马时意外坠落,导致颈部以下瘫痪,从此再也没能站起来,超人系列电影因此一度中断。

    里夫残疾后一直非常坚强,还成了脊髓研究的倡导者,他投身于公益事业,广受社会尊重。尽管只能坐轮椅,但里夫每次在公开场合露面时,都能传递给人积极向上的力量。1996年3月,他还出席了奥斯卡颁奖典礼。2004年10月10日,里夫因心脏衰竭在纽约逝世,享年52岁。尽管生命短暂,但正如他在接受英国广播公司采访时说的那样:“我的一生没有沉闷的一刻。”

    “倒霉蛋”

    和几位前辈相比,在新版电影《超人:钢铁之躯》中扮演超人的亨利·卡维尔虽没那么悲壮,但也饱受“超人魔咒”的困扰,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卡维尔是英国人,身材健硕,有着方正的下巴、完美的笑容和英俊的外表。2002年,19岁的他在电影《新基督山伯爵》中崭露头角。5年后,他又在电视剧《都铎王朝》中有精彩表现。

    让一个演员最懊恼的,莫过于错过后来大红大紫的角色。卡维尔不但错失过,还一失再失。早在2002年,卡维尔就差点与超人结缘。当时,他通过了试镜,见了导演,听取了电影创意和故事大纲……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但人算不如天算,投资方突然更换导演,新导演把超人的角色给了布兰登·罗斯。

    《暮光之城》系列小说红遍全球,小说作者梅尔曾公开表示,卡维尔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主角“爱德华”,并希望由卡维尔出演同名电影。可当电影开拍时,卡维尔的年龄已经大了,不再适合扮演17岁的少年。他最终输给了罗伯特·帕丁森。2008年上映的《暮光之城》让帕丁森成了全球当红影星。

    最让人扼腕的也许是失去扮演詹姆斯·邦德的机会。2005年,22岁的卡维尔接到了《007:大战皇家赌场》的邀请,并在美国和英国都进行了试镜。最终的选择在他和丹尼尔·克雷格之间展开。卡维尔对这个机会非常期待,但电影制作方认为卡维尔太过年轻,成熟的克雷格更胜一筹。后者从此开创了属于自己的007时代。

    基于这种种的不幸,2005年12月版的英国《帝国》杂志将卡维尔称为“好莱坞最倒霉的人”。

    而这一次,卡维尔险些再次错过属于一生的机会。当导演扎克·施耐德给卡维尔打电话,通知他出演超人时,卡维尔正忙着玩网络游戏《魔兽世界》。“玩过的人都知道,这游戏没办法暂停,我正在兴头上,手机就一直响,我去接时,导演挂掉了。”幸好施耐德又打来电话,卡维尔才没有遗憾终身。

    卡维尔说:“我经历的起起伏伏,让我只想更努力地工作。总有不幸的事会发生,你会被击倒。但是,站起来!”

    看来,“倒霉蛋”的千里之行,已经开始了。他能否重振《超人》雄风,走出“超人魔咒”,人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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