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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陈汗:“保证不搞出另类孔子”

陈汗,一个刚过50岁,大器晚成的编剧。《赤壁》之后,由他编剧的《孔子》再次成为媒体热炒、观众期待的一部大制作。看起来,他只有更加谨慎地做下去,而且还只能成功

本刊记者 陈 媛 《 环球人物 》(

    采访是在北京近郊的一家咖啡厅里进行的,陈汗叫了啤酒。“酒精是创作的燃料,在它的帮助下我才写得出剧本。”一口下去,杯中酒少了一半。 

    在人才辈出的香港电影圈,陈汗属于厚积薄发型。他当过记者,教过书,做过网络,写过诗 

    很长一段时间陈汗都是在一个又一个圈子里漂来漂去。 

    3年前,陈汗携妻女到北京生活,“北京是我的幸运之地。”凭借一部《赤壁》,他一跃成为中国目前拥有最高票房纪录的编剧。而后携手胡玫,进行《孔子》的剧本创作。在“国学热”最当红的时期,这部投资过亿、即将开拍的大戏,将他再次推向了媒体追捧的风头浪尖。 

    出生在香港贫民窟 

    14岁读《论语》,15岁诵《离骚》,陈汗的文学功底非同一般,在香港业内更有“读书最多的编剧”的美誉。但他并非出生于书香门第,命运反倒是“曲折离奇”、“颠沛流离”。 

    陈汗出生在香港的贫民窟。在家中6个兄弟里排行老三。养不起这么多孩子,陈汗的妈妈甚至还曾一度将他抛弃。他上最便宜的教会学校,接受全英式教育,但读的却是地道的国文书。当时香港还属于英国的殖民地,每天泡在国文书堆里的陈汗常被视作异类。“那时我觉得自己好孤独,但我一直坚信中国文化是宝,我没有放弃。” 陈汗说。高中毕业后,他进入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学习,他觉得这个地方才是“最正宗”。 

    陈汗进入电影圈,是从初恋女友邀请他写剧本开始的。两人的恋情早已逝去,而编剧却成了陈汗一生的追求。 

    如今,陈汗有幸福的家庭。妻子比他小17岁。陈汗深知编剧行业的辛劳,婚前,他担心妻子跟着他会吃不少苦。但妻子用一句“我陪你一起挨!”给了他莫大的鼓励。陈汗说他现在做任何事情都很谨慎,甚至连飞机都不敢坐,“因为怕飞机失事”。为了让家人没有后顾之忧,他要珍惜生命,努力赚钱。 

    “赚多少钱才是够呢?” 记者问。 

    “够她们花一辈子,而且要过得很好。” 陈汗笑答。 

    给自己预留了最好的剧本 

    孔子周游列国,陈汗也曾有过相似的经历。大二时,他获得了由“船王”董浩云提供的“慧海奖学金”,代表学校参加 “海上学府”活动,坐船访问四大文明古国。同行的有600名美国学生,中国学生仅有5名。在印度,有钱的美国学生买了很多纪念品。中国学生没有钱,只能看甘地的书,反倒更深刻地了解了印度文化。在陈汗看来,美国学生觉得自己的国家很强大,不需要去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我们主动去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而他们不了解我们的文化,这就是将来的差距。”陈汗极为自信。 

    已是名声在外的陈汗不喜欢被人称之为“香港编剧”。“既然没有‘山东编剧’、‘广东导演’之类的称呼,‘香港编剧’也是不对的,都是中国编剧。”但陈汗亦坦言,在和内地导演的合作中,因为文化观的不同,自己一度面临很大压力 。但他看好未来,随着好莱坞近些年开始走下坡路,中国电影的发展将迎来了最大的机遇。 

    陈汗下一步的计划是自己当导演,并毫不讳言给自己预留了最好的剧本。“我是不是有点晚了?”陈汗问记者。不等记者回答,他又若有所思地说:“张艺谋也是40多岁才成名的”。 

    《孔子》的关注度太高了 

    不论观众对《赤壁》是褒是贬,毫无疑问,《赤壁》代表了中国历史题材电影以及陈汗本人创作的一个高度。现在,他又急于用《 孔子》来刷新这一纪录。 

    《环球人物》:您写《孔子》主要依据哪几本著作?有什么理由吗? 

    陈汗:我主要是以《史记》、《礼记》、《春秋》和《论语》 作为主要依据。《史记》中可以看出司马迁对孔子有尊崇之心。孔子本身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他把孔子称为世家,地位非常高,虽说这个是不符合历史的,但《史记》这样写,无论是从对历史的态度,还是从对孔子的崇敬上讲都是很适合的。《论语》里的孔子是一个真实的、可爱的人,而且也没有隐瞒他的缺点。《礼记》记载了很多孔子的思想主张。《春秋》是跟孔子同时期的著作,所以真实性很高,但其中还有一些是假托孔子的言论。总的来说,这四大文献加在一起问题就不大了。 

    《环球人物》:几乎每一个中国人对孔子都很了解,至少不陌生,您有没有觉得这会是种压力? 

    陈汗:我可以说,在中国最少有一亿个版本的孔子,因为孔子是一个对中国乃至世界影响重大的人物,每个人心中对他的认识可能都不一样。在写剧本的过程中,我也会加入自己的观念。因此,我觉得《孔子》不管由我来写还是别人来写,面对的压力是一样的,写的好不好都一样会挨骂。所以,满足每个人的想法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环球人物》:《孔子》最终会像《赤壁》那样会走现代历史剧的路线吗? 

    陈汗:我觉得,如果一个电影没有现代人的共鸣是失败的。挖掘孔子的时代感是不容易的。同时可能有些学术界的人,思想比较传统,也把电影也当作学术,认为孔子是怎么样就应该怎么样。比如一个喝茶的镜头,就有人跟我说,茶是在宋朝才出现的东西,孔子那个时代他夫人怎么会给他斟茶?这样的批评实在太多太多了。对我们来说形势很严峻。但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搞出一个另类的孔子。 

    《环球人物》:那您会怎么处理学术和电影表现之间的矛盾? 

    陈汗:今天一个学者发给我一封邮件,说孔子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是16岁,而不是17岁。其实,我想写的是少年孔子,并没有明确表明到底是16岁还是17岁。如果只是把孔子在每一个年龄发生的事情都拍下来实在是太容易。我们为什么不走这条容易的路呢?因为我们希望拍出孔子的精神。再有,写历史人物要有历史观。比如孔子在“礼”方面的一些迂腐和保守要不要表现?其实,我们都受时代的局限,或许再过几百年,我们也会受到后人的批评。就像孔子在当年的人看来,或许就不是迂腐,只是在我们的眼中他显得迂腐罢了,这些都是很难定夺的。我想说的是,孔子的精神是博大的,我们需要的是表现孔子的精神,而不是注重形式。 

    《环球人物》:《孔子》的目前进度怎样?最近一段时间关于演员的事情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您能透露一些吗? 

    陈汗:《孔子》明年肯定开机啦!目前是剧本的修改阶段。刚刚接到胡导演的电话,一个竹简的问题导演都非常重视。那个年代是用削尖的竹子沾上染料写,还是直接刻在竹简都需要我们反复考证。其实,我们原来就是想拿《孔子》拍一个大片,但我们没有想到这条路越来越难,就好比吃了一块热豆腐,一下子吞不进去也不能吐出来。大家对《孔子》的关注度太高了,我们只有更加谨慎地做下去,而且还只能成功。 

    至于演员,我只能说孔子的形象是身材高大,有内涵的。香港演员外形很酷,但表现传统文化的力度不太够,所以,我认为孔子这个角色香港演员都不太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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