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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与幽默 2013年06月21日 星期五

由对“领导吃拌面”的评论说起

文/茅家梁 《 讽刺与幽默 》( 2013年06月21日   第 07 版)

  想起了退休前在报社遇到的一桩事。

  那一年不冷不热的日子,几个相当一级的领导下基层“调研”。到了“饭点”,却还没有到目的地,便下了专车,各自拿出富有特色的“拌面”和司机、秘书在引擎盖上“呼噜呼噜”地享受起来。随行的记者一见,赶忙“立此存照”。第二天,《首长下农场途中吃拌面》的“新闻”,很体面地在显著位置出现了,还配发了一篇评论。按理说,这个记者是应该受到欣赏的,可是事与愿违,上面传下话来——“评论里说什么‘如果我们的领导都能像这样朴素,就能节约多少多少,可以如何如何’,这到底是什么用意?”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领导的老大不舒服,原因多种多样。可能是没有积极参加“吃拌面”的,不以为然;可能是“吃拌面”的有些过敏,以为是另一种形式的“反讽”;也可能是更深层次的问题。

  万事就怕过度地寻求政治“灵感”,红唇白牙只讨好权力。听西医说,有一种新的肺癌治疗方法,叫做“靶向治疗”,就是因为它只消灭肿瘤细胞,不会误伤正常细胞,有的放矢,就像神枪手一样指哪打哪。文人倘若能敏锐地“取经”,模仿过来,这已经是很厉害了,而目前为止,可能还没有一篇文章能像有些中医主张的“多靶向治疗”那样,闹得领导个个惬意的。

  事实是:很长时间以来,对于有些人物来说,平民饭食常常有解腻、换口味的奇效。鲍鱼、海参吃得累,做梦都想喝疙瘩汤;乾隆皇帝恋着“金镶白玉板、红嘴绿鹦鹉”。就是这个道理。故而,一见人家“吃拌面”“吃盒饭”,便忙不迭地吹捧其“亲民和善”,夸大其“吃拌面”巨大的表率作用,实在是要不得的。即使经常“吃拌面”,又如何?这样的领导也未必就是好官。评定一个官员的优劣,应该是全方位的,深入而细致的。

  对“吃拌面”形象的吹捧,让人忍俊不禁。尽管这是文人生存的“智慧”,尽管这种“智慧”还不成熟,却有“时评家”对这种“吃拌面现象”表现了前所未有的乐观:“大吃大喝在社会的谴责中,毕竟‘认错而有所收敛’,有关官员的‘羞耻性’有所回归”。它有限度的掩饰却让正义舆论受到了暗示与鼓励——“枯叶不待疾风落,反正,腐败现象并不像神话里的那个怪兽——砍掉一个脑袋,倒又长出来七个。”

  这并不是准确的解读。有道是“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要让“吃人家吃得汗嗒嗒滴,吃自家吃得泪嗒嗒滴”的饕餮之徒一下子刹住筷子,那比登天还难。反腐斗士一旦自我得意,激烈的评论就容易失去客观性,对于“大吃大喝”的观察、矫治,就会松懈起来。

  美食家酷爱饮食文化,注重舌头的享受,那是个人的自由,旁人无权过问。问题是“相当数量”的官员老是出没于大型饭店,这似乎与公正执法、政治文明是浑身不搭界的!可能却正是野蛮、罪恶或阴谋的酝酿过程。人们完全有理由想象:觥筹交错之时,在被酒精刺激得只会创作荤段子的嘴巴里,很难吐出“三个代表”思想来,即使偶尔“失口”,也不失为绝妙的嘲讽。

  “只要不装在自己的兜里,吃点喝点奈我何?”好多官员的道德底线早就在“海拔”以下了。如鲁迅所说,“吃”文化在中国确实具有“国教”的地位。在我们这个社会里,因为对“吃”的高度重视和极端敏感,官员“吃香”不“吃香”最直接最明确的标志便是能不能以“公款”大吃大喝,或有没有经常被请去大吃大喝。既然绝食可以成为政治斗争的手段,宴席何不同样可以成为“沟通思想”“笼络感情”的桥梁?因为“请吃”具有货币价值或交换价值,大吃大喝便成了官僚腐败的主要“滑入口”。

  眼看形势“吃紧”,所以诸公“谨”吃。有些“吃拌面”“吃盒饭”的,就是这种心态。

  我对“试行”多年的《公务员录用体检通用标准》始终有些小小的不快。这也是“严进宽不出”的怪现象。使国家公务员竞争者被淘汰出局的疾病有严重血液病、结核病、严重慢性肠胃病、慢性肾炎、糖尿病等廿二种疾病。这个“通用标准”对现职的公务员为啥就没有丝毫的约束力与启发?如果适用于所有的大小官员,每年的“体检”,既是福利,也是爱护、监督与警告,如若这般那般,就有被淘汰的可能,这就会让人们有所忌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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