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版:星辰副刊

中国能源报 2023年08月07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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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回望历史自信

——品读《中国历史的体温》

■刘小兵 《 中国能源报 》( 2023年08月07日   第 20 版)

  翻开鲁迅文学奖获得者穆涛所著的《中国历史的体温》,温润人心的力量从素朴平实的文字里缓缓流出,给人以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思想震撼。全书用夹叙夹议的写作手法,以《汉书》《史记》为阅读蓝本,融入作者的哲学思考,在犁开历史肌理、观照社会现实的同时,鲜活呈现出中国历史的炽热体温。

  汉朝是继秦朝后的大一统王朝,分为西汉和东汉,《史记》和《汉书》都产生于这个强盛的时代。汉朝有着怎样的政治架构,整个国家的经济、文化、军事、贸易、对外交流呈现出怎样的制度安排,人们在这种制度设计下又表现出什么样的精神气象。《中国历史的体温》以点面结合的方式,通过回眸汉朝整个家国的生存镜像,多视域、多角度凸显出彼时的繁华和强盛。作为中国历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汉朝延续了强秦的一些政策制度和治国方略,但在一些具体实施层面,又有创新突破。比如在天文例法上,将农历正月初一视为一年的开始;在思想文化领域,用“独尊儒术”的顶层设计,正式确定儒家学说为国家的核心思想等。而通过对汉朝全景式的回眸,在洞察历史发展逻辑的基础上,全书又管中窥豹地映射出盛世之下的中国传统人文精神。

  作者在书中表达出深沉的思考和反省,他言中国历史“基本是与中国天文学的起源同步的”,并强调历史既观人心,也观著者之心,写历史务必要坚守中国传统史学观的底线,以古鉴今旨在为今天的时代清醒。这样的理性认知,将人与自然及其社会纳入一个整体去审势和考量,充分体现出历史唯物主义的治学态度。

  作者接着点评道,仁、义、礼、智、信是儒家思想的精髓,包括汉朝在内的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都将“以礼入教”奉为一种国术,“‘以礼入教’是中国古人探索出的社会管理模式,是中国制造” 。的确,以仁礼为核心的儒家思想,在凝聚人心、汇聚合力方面,确实发挥着独特作用。它原本只是从意识形态层面对国人修身、齐家提出基本道德约束,后来被一些政治家运用到国家治理中,并经代代沿袭,逐步形成中华民族认识趋同、价值统一的精神力量。这种精神力量,在锻造我们的民族品格、传承优秀传统文化方面,彰显出无可比拟性。

  谈到文学与历史的关系时,作者特意从分析《汉书》和《史记》的题旨、写作特色入手,结合中国古代文学史的研究,鲜明地指出:“一个时代的文学昭示着一个时代的精神品质。一个时代的史学成果,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精神深度。一个时代是清醒沉实还是虚化侈靡,看这个时代的文学与史学作品就知道了大概。”

  这本书不单写历史的更迭,更侧重于对历史的深度开掘。作者既用纵深的视野,以汉朝恢宏的历史为镜,深入探究古代中国的治国之道,论说文明的承续,描摹纷繁的世态人情,勾勒出中国历史丰满、多元的立体成像,又以横向视角,以全球化视域探讨中国人文精神的演化路径,近一步揭示出民族复兴的强大精神符码。书中对丝绸之路的评价,就深刻体现出宏阔的世界观。作者认为,丝绸之路不单单从政治、经济、文化等维度拓宽了古代中国面向世界的通道,还在一场场的文明互动中大大提振了国人的精气神,继而推动构筑了中华民族铁骨铮铮的历史自信。正是有了这份历史自信,中华民族自汉代起,便具备了世界眼光,涵养出精深悠远的博大格局,中华文明也才得以延绵,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才能在全世界广播。

  历史是一面多棱镜,轻轻拨动每个棱面,便能呈现出丰富宽广的人间世相。尽管不时有乌云遮蔽,但这枚镜始终向着太阳的方向张开羽翼,给人们带来无尽的光明,唤醒人们向前的巨大热情。品读《中国历史的体温》,再次感受到这种强大的精神烈焰在内心升腾,而且助推我们沿着中国式现代化道路驰骋。

  (作者为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