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电商没有办法。这些风机不能关关停停，就是负电价导致风机起火。”7月5日，德国北莱茵-威斯特伐利亚州一座装机容量为6兆瓦的陆上风电场发生起火事故，该风电场总经理威尔弗里德·温克尔曼做出如上解释。

　　近期，德国、荷兰、丹麦等多个欧洲国家相继出现负电价，在可再生能源发电量激增的影响下，电力市场供应严重过剩，电力交易价格屡呈负数。为降低可再生能源发电损失，不少运营商选择暂停发电。

　　实际上，随着可再生能源装机量不断增长，欧洲负电价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如何进一步提高可再生能源调节能力成为欧洲电力系统发展的关键议题。

　　■■ 负电价频现

　　综合多家外媒报道，7月第一个周末，丹麦、荷兰、德国等西欧地区多个国家电力批发价格都降至负数，延续时长在数小时到一天不等。其中，德国电价波动最为明显，7月2日全天都呈现负电价，部分时段交易价格一度达到-500欧元/兆瓦时，这是电力市场设置的最低价格限额，刷新了历史最低纪录。

　　7月3日，丹麦和德国两国电价在上午勉强回到正数，但在下午再度出现了短时负电价。7月4日，西欧国家电价走负的趋势才有所缓解。

　　实际上，负电价在欧洲电力市场并不鲜见，自今年入春后就频繁出现。今年4月第三周，因风力发电量激增，比利时、荷兰两国出现长达数小时的负电价。5月最后一个周三，芬兰因天气转暖水力发电量激增，全天平均电力价格跌至负数。5月26日，法国、意大利、德国光伏发电量纷纷刷新历史新高，直接导致当日欧洲电力批发价格持续下跌，荷兰市场中最低电价降到-400欧元/兆瓦时。

　　彭博新能源财经分析师安德烈亚斯·甘多尔夫分析指出，中欧地区太阳能发电热潮对欧洲电力市场的电价演变起到了重要作用，预计未来负电价的情形会越来越频繁，7月和8月将尤为明显。

　　■■ 绿电现过剩风险

　　负电价的出现意味着电力供应出现严重过剩。彭博社分析指出，近期，英国、法国、丹麦等多国光伏装机量激增，正值夏季的欧洲出现大量廉价太阳能电力，这也直接导致欧洲多国电力供应严重过剩。此前，欧洲负电价往往会在需求下降的公共假期或大风天时出现，但随着太阳能发电装机的快速上马，艳阳天同样成为引发电力供应波动的主要因素。

　　据了解，以往可再生能源发电量过剩时，欧洲国家可能会选择出口多余电力，欧洲各国互联的电网系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电力供需波动。然而，受经济复苏不及预期等因素影响，欧洲各国电力需求并没有显著起色，短期电力供应过剩现象一再发生。

　　从积极的方面来看，廉价乃至负价的电力会让大量电力消费者受益，更能够让用能成本高企的制氢、钢铁等行业获得低价电力。但对于可再生能源发电企业来说，却是另一番光景。多年来，为刺激可再生能源产业发展，欧洲多国政府都承诺为可再生能源所发电力提供一定补贴，欧洲行业研究机构KrakenFlex全球市场主管夏洛特·约翰逊指出，大量的风光发电直接导致电价下跌，根据现行规定，由于负电价持续时长超过6个小时，这将导致可再生能源发电企业失去这段时间的差价合约机制补贴。

　　而在威尔弗里德·温克尔曼看来，负电价更是引发风机火灾的“元凶”。行业媒体Recharge援引威尔弗里德·温克尔曼的话称，根据当前政策，负电价出现后风电场运营商不得不频繁关停风机，从而导致运行多年的风机刹车失灵，进而引发失火事故。虽然该事故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但仍带来不小的财产损失。

　　■■ 电力系统稳定性面临挑战

　　在业界看来，大量接入“靠天吃饭”的可再生能源电力将不可避免地给电力供应水平带来波动。当前，可再生能源产业亟需尽快提高发电调节能力。

　　夏洛特·约翰逊认为，欧洲国家制定了庞大的可再生能源发展目标，天气变化引发的价格波动将变得更加频繁。负电价的发生应让可再生能源发电企业意识到实时调节发电量控制系统的重要性，电池、电动汽车等灵活调节技术将具有清晰的市场潜力。

　　“可再生经济”网站援引能源行业分析师杰拉德·里德的话称：“受制于能源系统的不灵活性，发电企业不得不支付更多成本以卸载过剩电力。短期来看，短时储能是最快解决方案；从长期来看，可行的解决方案包括建设更多抽水蓄能设施、升级现有水力设施、建设电网基础设施等，电池也注定会成为未来电力系统不可或缺的部分。”

　　对此，杰拉德·里德建议称，传统发电企业应迅速采取行动，避免因低于成本价的发电和出售电力造成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