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父亲和我,祖孙三代扎根新汶,亲历了“华东煤都”的发展变迁。在我心中,新汶不仅仅是一座因煤而兴的小城,更承载了满满的回忆……
爷爷的奋斗,是听来的。爷爷1958年在淄博矿务局参加工作,1962年,为了一家人的温饱,他带着全家迁往“鲁煤第一峰”、当时山东省最大煤矿——新汶矿务局协庄矿。听父亲和矿区的老人们说,那时候井下工作条件极差,采煤都是爆破方法破煤,靠人力用板锹攉煤,工作面也都是用木支柱支护,出煤仅仅依靠人海战术,一个班最多出一百来吨煤,人员安全极度缺少保障。爷爷的老同事曾回忆那时的工作:“一个班下来,汗水与煤粉混成了泥浆染满全身,脸黑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有时为了赶任务,下井时还没天亮,上井时天已漆黑,连续十天半个月见不着太阳,我们总自豪地说,我们见不到阳光,但我们为祖国采掘光明。”
在爸爸眼里,爷爷少言寡语,似乎只知道工作,而且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好久见不到人,见到时又风尘仆仆,醒来就走,回来就睡。老一辈矿工正是凭着一腔热血,甚至以牺牲健康和生命为代价,为矿山建设、为建设好国家鞠躬尽瘁。1973年一次井下作业事故中,爷爷再也没能走出巷道,长眠在了他为祖国采掘光明的奋斗中。
父亲的奋斗,是我目睹的。因爷爷在事故中工亡,1979年,刚满18岁的父亲被安置到矿区上班。父亲刚报到就分配到工程处,成为一名矿建安装工人。从“小吴”到“老吴”,父亲一干就是40余年,直至退休。
儿时记忆里,父亲陪伴我很少,只记得他身穿“先进生产者”鲜红字迹背心,是同事眼中的“超人”和偶像。常听父亲的同事说,井下条件确实改善了许多,采煤已不是以前的爆破采煤,而是机械化采煤机组割煤,支护也转为安全系数较高的液压支架支护,虽然劳动强度降低了,安全系数比以前要高很多。可是,从父亲话语中,我还是能感觉到,煤矿工人依旧是很苦的工作。
那时候不理解父亲,更不懂他一天到晚究竟在忙啥?印象中,他常年奔波于新汶、莱芜、济宁、菏泽多个矿区,到后来聚少离多,父子间似乎更加陌生。母亲总会对我说,要理解父亲,他很忙、很累……原来是父亲的工作扩大到了省外,安徽、内蒙古、新疆都留下了他们建井安装的足迹和身影……多年以后,我走上工作岗位,有幸重走父亲年轻时奋斗过的矿井,震撼之余,才理解“舍家”的父亲是多么不易。
我的奋斗,记录在汗水里。在矿山装备制造企业——山能重装塔高公司,我知道了现代化矿井装备建设的突飞猛进,如今的矿井已从原来的综合机械化转变到智能化开采阶段,采煤工人坐在电脑前,动动手指,就能遥控操作采煤工作面各设备的自动化采煤,既增加了安全系数,又大大降低了劳动强度。今年,山能重装塔高公司也通过智能智造完成了多套液压支架的生产任务。
从人工打眼放炮到半机械化、从综合机械化到智能化开采,几十年间,三代人见证了我国能源矿井装备一次又一次的技术升级和技术领先!
(作者供职于山东能源重装集团塔高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