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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能源报 2019年06月24日 星期一

黄葛树下忆幸福

■刘飞 《 中国能源报 》( 2019年06月24日   第 24 版)

  仲夏午后,站在鹅岭公园的黄葛树下,审视岁月的光圈。那些斑驳陆离的光阴,闪烁着年华的音符,奏出一曲幸福的乐章……

  黄葛树茎干粗壮、悬根露爪、盘根错节,遮阴避阳。唐诗有云:“叶如羽盖岂堪论,百步清阴锁绿云。”它究竟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磨难?那些青的、绿的、明的、黯的疤痕,似在述说过往。看着它,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坚韧的力量……

  看到黄葛树凸出在地面的根系,我觉得那是在告诫我生于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因为子女多、负担重,父母将我和三哥寄养在川东农村的爷爷家。那时的我,单纯地渴望能美美吃上一顿白米饭、打一次牙祭、穿上一件新衣服……这些强烈的愿望,直到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之后,才得以实现。依稀记得,那个艰苦奋斗的年代,农业生产热火朝天,大家都忙着把荒地变成良田。我犹如一株黄葛树苗,在农村的土地上,学会了艰苦朴素和吃苦耐劳。如今,儿时栽下的柚子树已壮硕如臂,土墙木屋已被新农村建设的居民街替代,家家户户用上了清洁的沼气,村里还办起养猪场、举行桑葚节,搞起了乡村旅游。

  看到黄葛树壮硕的主干,那是在昭示我成长于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和三哥回城上学,人生有了新的体验:考试卷是老师自己印刷的,考完试手肘黑乎乎一片;小礼堂里“我和我的祖国”歌声响起,我用印泥涂抹的腮红,可爱又生动。那时,一个乡镇一年难得考出一个大学生,如今上大学早已是件普通的事情。重返校园,已寻不见当年那个穿着补丁粗布衣服、系着红领巾的少年,校园焕然一新,书声郎朗,绿草如茵。

  黄葛树的分支指向远方,那是在指引我迈出我成人的第一步,这一步迈向了军营。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参军来到河南,经历了黄河大练兵、夜间实战训练、濮阳抗洪抢险、自建蔬菜大棚等。我像黄葛树一般,经受风霜雪雨、日晒雨淋,怯懦孱弱一扫而空,自信、勇敢、坚强成为“终身装备”。后来,我当了部队卫生班班长,并利用业余时间参加了高等教育自考,圆了大学梦。

  黄葛树的树冠绿荫如盖,郁郁苍苍。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乘单位唯一的小货车,一路颠簸,来到工作的第一站——忠县鱼桥洞电站,成为一名电力工人。电站坐落在穷乡僻壤的山沟里,从拦河坝到厂房、宿舍,全是土石结构。电站对岸建于1958年的戚家河电站,据说当时的引水管是木匠师傅用木头制成的。乡人笑言:“戚家河畔一个岩,和尚坐了一大排。”面对大山深处的寂寞,我认真向师傅学习运行技术、安全规程,向山外输送光明。那时,机组依靠手动开停机、手动排水,一个电站有80多个运维工,技术相对落后。如今,通过不断的技术创新,电站实现了计算机集中控制,成为“无人值班、少人值守”的智能化电站。

  黄葛树叶片繁茂,密密匝匝。进入新世纪,我调到忠县火电厂工作,勤奋工作中,日子越来越红火。然而,在电力体制改革大潮中,小火电关停,工人下岗分流,我离开家乡,赴渝东北大巴山区工作。在新的环境中,我没有消沉,而是和水电建设者们一起苦中作乐,像黄葛树一样扎根大山,让大坝成功蓄水、机组欢快轰鸣,让一座座电站拔地而起。

  黄葛树的花苞,在春风中饱满润泽,等待着光与热的洗礼,沁出芬芳。2015年,我调至重庆能源集团组建的清洁能源公司工作。企业在水电、风电、瓦斯发电、脱硫环保等领域多头并进,如同黄葛树一样,开枝散叶,焕发出蓬勃生机。作为其中的一员,我感受到人至中年后家庭安康和睦、事业光明的温暖……

  抚摸着黄葛树再细细看,黄葛树正迎风摇曳,像新时代的呼唤。“清泠白石枕,疏凉黄葛衣。” 与醉吟先生所表达出的壮志难酬相比,我们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更应像黄葛树一样挺直脊梁,奋斗不止,努力创造更加幸福的未来。

  (作者供职于重庆市能源投资集团清洁能源有限公司)

黄葛树下忆幸福
夏日半塘水
母亲和老秤
蚕豆香溢夏
“长征”名称的由来(红色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