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与年味

　　“腊八，祭灶，新年快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妈妈吃着桂花糕，老头子戴着新毡帽。”这首歌谣，唱的是一到腊八年味将近，尽管数九严寒，但过年的欢乐之情却荡漾在每个人心间。

　　我的记忆里，腊八粥就是熬米汤时加上一些大红枣。每到腊八这天早晨，母亲就把平时不舍得吃的干红枣放在清水里洗净，再搁到锅里和大米一起熬煮。锅开时，香喷喷、甜丝丝的大枣味飘荡在屋里，香甜诱人。我家人口多，母亲每回都是等枣熬烂时，拿勺子在锅里搅拌，枣的碎片与米汤便完全混合了。尽管吃不到整个枣，但枣的香甜味全部化在了米汤里。参加工作后我才知道，腊八粥不光用枣和大米熬成，还要有核桃、桂圆、白果、杏仁、花生等干果。

　　上小学时，语文老师每到腊八这天就会讲到一位古人，幼时生活清贫，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只好到庙里去读书。他每天用两升小米煲粥，隔夜粥凝固后便划成四块，早晚就着腌菜各吃两块。等他学成位至高官后，仍然保持勤俭节约的习惯。每到腊八节，只让人买便宜的红枣、小米煮粥，喝的肚子暖和便可。后来才知道，这位古人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成语“断齑画粥”也来于此。

　　老家有句谚语：“吃了腊八饭，就把年来办。”腊八之后，过年的气氛渐渐变浓，人们紧锣密鼓筹办年货。乡村大集的商贩们忙碌起来，筹备写春联的红纸、门神、炮仗、鸡鸭鱼肉以及各类玩具等，小摊上过年的商品也丰富起来；妇女们这时也闲不住，购来布匹等原料，忙活女红针线活，做新鞋、裁新衣、缝新帽、绣枕头，比试手艺，把全家人装扮一新；各家各户也开始生豆芽、做豆腐、碾豆面、白面，做糕点、蒸馒头、炸丸子；乡民们筹备社火活动，排练舞龙耍狮子、高跷旱船，准备春节到集市上去演出。

　　记忆最深的是杀年猪。邻居家的二老爷是远近闻名的杀猪匠，过了腊八就走街串巷忙起来，十里八乡都要请他去杀猪。村里有一家杀猪，要到家家户户派肉，送上一斤、二斤留着过年用。那时候，一年的念想就是过年时能吃上荤菜。

　　小时候盼望过年，因为只有过年才能吃好吃的，能穿新衣，所以大人哄哭闹的小孩时常唱道：“小孩子，你别馋，吃罢腊八饭，马上糖瓜粘。盼到新年，穿新衣吃好饭，还有人给压岁钱。”

　　如今生活好了，天天像过年，更不用说吃一顿腊八粥了，但总感觉年味没有以前浓厚了，特别是年轻人对年的概念越来越淡。但愿祖宗流传下来的民谚歌谣越唱越响，传统的年味越来越浓。

　　（作者供职于山东省枣庄市台儿庄区委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