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辨多字词（二）（杂谈文字功）

　　本期将分析三个成语的用法。

　　“首当其冲”不是指“首要位置”“领头作用”等意思，而是指最先受到攻击或遭遇灾难，如“洪水袭来，这个村首当其冲”是正确的；“在文化建设方面，北京首当其冲”这种表达方法则是错误的。

　　“惟妙惟肖”形容“非常逼真”“十分传神”，也有人写作“唯妙唯肖”“维妙维肖”。作为语气助词，“维”“惟”“唯”本可通用，但这个成语规范的写法是“惟妙惟肖”。

　　成语“空穴来风”现今是个有争议的词，有的词典解释为“有根据、事出有因”；有的则说是表示“子虚乌有、没有根据”；有的词典干脆把两种相反的解释一并列出。

　　“空穴来风”这一成语源于战国时期楚国文人宋玉的《风赋》，其中有“枳句来巢，空穴来风”。此语是宋玉引用他的老师屈原的话：因为枳树（枳）弯曲（句），树上常招引鸟儿筑巢。意为由于树干有空的洞穴，才引来了风。唐朝白居易诗中准确使用过此语：“朽株难免蠹，空穴易来风。”说腐朽的树木难免招来虫子蛀咬，空的洞穴容易引来风吹。按此解释，“空穴”和“来风”是一因一果，若做比喻，应比做某种说法有根据、有来由。

　　“空穴来风”现在用者十有八九错，意思多用反。打开报纸看看，如报道明星八卦新闻的娱乐版，一说到毫无根据的事时，“空穴来风”便随之出现了。作者将此语理解成无根据、无凭证、编造臆测的同义语。甚至有些辞典也做了类似的注释： “比喻事情凭空发生之意。”

　　从历史角度看，以“空穴来风”比喻不存在和没影的事，不够妥当；若比喻事出有因，确有来头，则比较恰当。若怕用错，可将“空穴来风”同“未必无因”连用。例如，“说她对丈夫不忠，大概不是乱讲。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丈夫不在时她浓妆艳抹迎客送客，不是迹象？”

　　但从语言发展规律来看，习惯用法很可能淹没“空穴来风”的原意，逐渐成为“比喻事情凭空发生之意。”就像“矮”和“射”两个字。原本，“矮”由“矢”“委”组成，应为“放箭”；而“射”由“身”“寸”组成，应为“个子特小”之意。但随着语言发展，两个字的意思竟然来了个对调，人们也就接受了。“空穴来风”也可能如此。

　　（作者为人民日报社资深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