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树

　　去年，在老家某电厂工作了一年多，印象最深的，就是春秋两季在周围村落里采花椒叶、摘花椒。

　　老乡们在房前屋后、菜地、果园几乎都“见缝插针”地栽种着花椒树。从春到秋，眼看着花椒树冒出嫩芽、吐出花穗、结出串串绿球果实，再慢慢由绿变黄，最后变成红彤彤的花椒果。每天早晚出厂溜达，老远就能闻见浓浓的椒麻果香，总会心生欢喜。

　　四月，看到花椒枝条上拱出嫩芽，就挑选着采了几把。虽是刚吐出的小芽，却也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拿回去切碎与玉米面、鸡蛋调成稀糊，在铁鏊上摊得薄薄的，烙出微微发黄的软面煎饼，外焦里嫩，花椒的麻香、玉米的清香，混合出特殊的味道，让人食欲大开，而且就着什么粥、什么菜都极香。

　　经过漫长的夏季、初秋，直到中秋节，花椒树上的累累果实，才由绿变黄，再变红，最后蜕变出覆盖满树的细碎、灿烂的花椒果。这时候，心里不由地敬佩老乡们，能在田间地头、道路两边种出如此多的花椒树，既是一景，又是一香，还是保护菜园和果园的天然篱笆。

　　我喜欢沿途慢慢欣赏花椒树，实在忍不住，常常采两把花椒果，装进口袋里，或握在手中。回到宿舍，就摊开来，慢慢等花椒果晾得干透。那红艳艳的果实，两天就裂开口，吐出黑黝黝的果粒。不久，红色的果壳或变成棕红，或变为黑红。

　　一把一把，一个秋天，竟也晾晒出一两斤的干花椒果。偶尔炸了豆腐块，然后煮花椒、大料、辣椒的料汤，把焦黄的豆腐块放里面泡两天，就成了卤豆腐干，椒香、麻辣且可口；或者将刚刚上市的绿毛豆，与花椒、盐一起放锅里煮熟，豆香、麻椒香，叫人胃口大开。再者，炖鸡鸭、红烧肉，更少不了放入一把花椒添香增色。

　　来福建晋江转眼又半年了，看山坡、道路两边花开叶绿，便暗自思量：该是家乡的花椒树满身披绿装，吐出数不清的、发出淡淡幽香的花椒穗的时候了。

　　喜欢花椒树，不仅是因为可以采摘嫩芽、果实，还因它朴实无华。无论贫瘠的房前屋后，还是干涸的田间地头，花椒树都能无怨无悔地默默生长，耗尽四季的精力，结出一身满满的花椒果，带给世间幽香的味道。

　　其实，做人做事，又何尝不像这些随处可生的花椒树，不论环境如何，只要默默无闻地扎下根、开出花、结出娇艳实用的果实，回报给它生命的大自然和人类，就是美好。

　　（作者供职于福建福能晋南热电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