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悦读

中国城市报 2022年11月28日 星期一

返回目录  放大缩小全文复制    上一篇

每一寸光阴都应是美好的

——读肖复兴散文集《正是橙黄橘绿时》

■汪恒 《 中国城市报 》( 2022年11月28日   第 15 版)

  “对于邮局,我一直情有独钟。”肖复兴说,“在我的印象中,某些特殊的行业,都有自己的代表颜色,医院是白色的,消防队是红色的,邮局是绿色的。为什么邮局是绿色的,我一直不明就里,但一直觉得绿色和邮局最搭,邮局就应该是绿色的。绿色总给人以希望,人们盼望信件的到来,或者期冀信件寄达的时候,心里总是充满期待的。”在《正是橙黄橘绿时》中,类似的文字温暖我们的三餐和四季,让大家收获优雅与从容。

  

  此书是当代著名作家肖复兴的散文集,收录了59篇他不同时期创作的经典好读的散文作品。其内容涵盖作者对旧人旧事的回忆、对音乐的理解和赏析,以及日常生活中、旅游途中的所见所感。细腻的文字、真诚的表达,带领读者一步步走进肖复兴的内心世界,使我们不禁感叹于作者的博学多闻,同时感受到人与人之间质朴的情感。此书还特别收录了17篇作者之前未发表的散文,记录疫情下对生活的所思所感,诠释藏在生活细节里的智慧。

  

  越是无常的时刻,越能感受到亲情、友情这些人间朴素情感的可贵,唯有真心、真情能抵御世间一切不安。在无锡,作者见到新华书店的黄总,二人虽从未谋面,却是多年以前就联系过。电话中,黄总一再邀请肖复兴来无锡参加活动,肖复兴却始终未能成行。肖复兴说:“那时,她还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时过经年,事业风生水起,她已经百炼成钢,成为新华书店的老总。她打开她的手机,找到我的老电话号码,对我说你看你的电话我一直保留着,一直想邀请你来无锡。”作者有些惭愧:无锡之行,竟然一拖小二十年。

  

  人生未必要遇见多么伟大的友谊,一位平常的故人,也能温暖你的人生记忆。那年,作者去峨眉,在山坡旁一家小馆吃山野菜,其中一道竹笋炒猪肉,真令人拍案叫绝,满座称好。“已是初秋时节,居然还有如此新鲜的竹笋,淡淡鹅黄的颜色,娇柔可爱,而且细嫩犹如春芽,入口即化的感觉,频似水墨画中的水彩一点点地洇进宣纸,慢慢让你回味。里面的猪肉……无法形容其如何鲜美好吃。”作者说,“这一次,我记住了那个地方,叫零公里。这是一个奇怪的却也好记的地名,下次去峨眉,好再尝尝竹笋炒猪肉片。”

  

  人生不一定要有珍馐美味,一顿家常菜,也能开心很久。肖复兴讲到他一个朋友的小孩遗传了父母喜欢捡拾贝壳的爱好,非常欣慰。这孩子喜欢到海边去感受海风,欣赏贝壳,还去博物馆了解贝壳的知识。看似毫不起眼、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且免费的贝壳,吸引力比不上电子游戏和玩具,但是,当孩子们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神奇和丰富,还是会主动投入进大自然,在大自然的馈赠里释放童真和天性。“最自然、最朴素、最普通、最原始的玩具,原来也可以最富有生命力,可以和孩子的天性与童心童趣密切联系在一起。”

  

  人生不一定要远行,手边的光阴,也一样有你想要的答案。作者读高一的秋天,生病了没胃口,母亲吓坏了。邻居梁太太闻讯专门为他送来一锅绉纱馄饨:西红柿的红,紫菜的紫,香菜的绿,汤的白,再加上皮薄如纸褶皱似花的馄饨里肉馅粉嘟嘟的颜色,交错在一起,好看得像一幅水彩画,这是满盘饺子所没有的色彩和模样。作者母亲包饺子,有时也会在饺子皮上捏出一圈圈的小褶皱,大家给它们取名叫做花边饺子,或麦穗饺子,但总觉得没有绉纱馄饨好听。记忆中善良的邻居梁太太所构建的精致美好的美食印象,让作者毕生难忘。

  

  哪怕是再不如意的生活,也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姿态、自己的纪念。这是一本品味人生小哲思之书,也是一本写透人间烟火、内心迷茫、如何过好每一天的自省之书。生活的诗意未必在远方,眼前所有的微小事物和细节,都可能结出丰硕喜人的果实。吃一顿美食,种一株花草,读一本小书,听一段音乐,学一样技能……把手边的每一寸光阴都变得美好,让人生的每次狼狈都变得微不足道。让我们爱这生活,更爱自己,笑着走路,享受生活的每一个瞬间,把每一段平凡时光,都活成人生的“橙黄橘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