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2016年中国城镇化建设中的亮点,特色小镇首当其冲——2016年7月,住建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发出《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提出到2020年,中国将培育1000个各具特色、富有活力的特色小镇;2016年10月中旬,住建部公布了首批127个中国特色小镇;2016年10月31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关于加快美丽特色小镇建设的指导意见》,2016年12月12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开发银行、中国城镇化促进会等机构联合下发《关于实施“千企千镇工程”推进美丽特色小(城)镇建设的通知》,国家对特色小镇发展路径的规划已逐渐清晰。在种种政策利好下,我国特色小镇建设开始加速。
根本而言,特色小镇建设受关注,是因为目前经济发展动力亟待更新,或者说政府、企业均亟需一种新形态、新空间,来培育、形成经济发展的新动力,替代传统的规模化投资、出口拉动。而新动力必须相对投资、出口拉动,更具不可替代性、较难复制性、更强粘合性。而服务经济(智慧经济、体验经济)时代的加快来临(智能制造是制造业服务化的新形态),意味着创新驱动正成为经济增长新动力。
从全国各地发展特色小镇的实践来看,特色小镇有一部分是经过长时间演变而来,也有一部分是在近几年各种政策下催生而成。因此,在“特色小镇”燎原之际,我们必须弄清楚特色小镇为何而建。毫无疑问,特色小镇建设作为新常态下区域经济转型升级的一种新现象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大战略举措正被越来越多的目光所关注。
特色小镇不等同于特色镇。特色小镇不是行政区划单元上的“镇”,它没有行政建制;特色小镇也不是产业园区、风景区的“区”,它不是单纯的“大工厂”,而是按照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聚焦特色产业,融合文化、旅游、社区功能的创新创业发展平台。发展特色小镇不是建设新城,不能用建新城的思路和模式来规划特色小镇。特色小镇不是产业园区建设,特色小镇离不开特色产业,但又不是单纯的以工业制造业为主的园区开发。特色小镇不等同于景区开发。以旅游功能为主的特色小镇可以发展为景区,有些历史人文古镇,自然优美的小镇也兼具特色小镇的文旅功能。从这个角度而言,特色小镇和景区开发有共同之处,但又不同于传统景区开发模式。特色小镇也不等于美丽乡村。特色小镇离不开乡村本底,但与乡村有着本质不同,二者形态和功能都不一样。特色小镇聚集了大量资本、技术、人才等各类高端要素,是既有乡村本地特征又融入高新技术和特色人才的区域经济发展单元,需要探索利益主体多元、公众参与的现代社会治理体系。美丽乡村更多的是强调乡村发展的一、二、三产业融合作为产业支撑,依靠本村村民的自治管理,管理和保护好乡村生态环境等。
特色小镇建设不是面子工程,也不是升级版的房地产扩建,它最终面向的是产业的升级和城市的升格。特色小镇,不是想建就能建。首先,特色小镇贵在服务在地。在推进新型城镇化方面,特色小镇的发展是就地、就近城镇化的战略选择。在特色小镇的培育过程中,需要注重本地的生产、生活需要,让本地居民和外地居民,小镇居民和城市居民共享高品质生活。其次,特色小镇特在创意营造。特色小镇的创意营造不仅要将创意作为价值观和生活方式,还要将创意作为创造性表达的手段,转化为可以带动本地经济增长,创造就业的发展动能。第三,特色小镇优在品牌产业。整合特色小镇的文化、产业资源,挖掘小镇品牌的核心要素,梳理小镇品牌的核心价值,科学定位小镇的品牌产业,是特色小镇产业发展的首要任务。第四,特色小镇长于文化塑“魂”。推进特色小镇建设,不仅仅是基础设施的建设,更重要的是灵魂的塑造。文化能够凝聚人心,可以为特色小镇建设塑“魂”。需要重视新文化凝聚力的培育、维系成员的共同精神纽带的重构,发挥文化的引领、渗透、感召、辐射和凝聚作用;需要把强化文化特色、彰显独特文化魅力贯穿于特色小镇建设全过程,提升特色小镇的文化形象、文化品位。总之,对特色小镇的历史人文内涵进行深入的发掘、形成彰显特色和个性的文化符号,有助于唤起居民的归属感、荣誉感和责任感,是增强特色小镇吸引力、凝聚力和竞争力的有效途径。第五,特色小镇重在制度机制创新。特色小镇建设需要在制度和机制上不断创新,特别是对于现有的教育制度、医疗制度、养老制度、金融制度进行变革。同时,还要不断完善公共服务。在特色小镇的交通条件、基础设施、居住环境、人才政策等方面,要充分体现服务型政府的作用,不断完善公共服务水平。
特色小镇建设发展过程中一定要注重人性化、个性化、智慧化相结合,使得每一个特色小镇都是独一无二的、充满魅力的。推进特色小镇建设,表象是政府在热火朝天的打造现代化城镇,实质上却是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一次补缺,更是社会经济发展上升到一定阶段的必然性良性转型。当然,特色小镇问题,既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目前的问题是,在实践层面上已经全面展开,但是理论研究却是严重滞后,而且实践日益显示出对理论建构的迫切性。
(作者系中国城市管理研究院院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