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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城市报 2015年03月16日 星期一

南非 色彩与闲情追逐

■中国城市报特约记者 张慧子 《 中国城市报 》( 2015年03月16日   第 18 版)

  我不会用华丽的辞藻堆砌出一个常人眼中贫困落后的地区,也不会用卑微的语言掩饰它每一寸闪耀的光芒。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国家,又是一片万物各得其所的乐土,在这里,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围绕着生活,自得其乐的生活。

  如果每一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约翰内斯堡是黄色的,比勒陀利亚是红色的,开普敦则是蓝色的。

  红色:作为南非的行政首都,也是大多数南非人心中的首都,比勒陀利亚最为著名的景点莫过于先民纪念馆,又称开拓者纪念堂。这座雄伟的建筑通体是黄色,由64块雕刻有四轮马车的花岗岩围绕而成,是为了纪念19世纪中期冒险进入南部非洲的先驱们而建的。五颜六色的玻璃给太阳光披上一层薄雾,投射到花岗岩地板上,空灵而幽静令人心生敬意。一层礼堂陈列着先驱们的生活用品:十字绣、衣服、钢琴、马车,在正中的墓穴上刻着这样几个字“ONS VIR JOU SUID——AFRIKA”,意思是“我们为了你——非洲”。一场仪式教育奠定了它在我心中“红色”的印记。

  黄色:约翰内斯堡作为南非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我看到的是属于金山的颜色。在这里有类似中国90年代初的高楼景观,有空旷的高速公路,有绵延数公里的贫民区,也有宛若欧洲的独栋花园别墅。可在我眼中,它依旧是黄色的。在黑人聚集的市中心,繁华而拥挤,几乎很难看到白人的面孔,气氛紧张到游客们不敢下车逛超市。卖场里除了采购一些新鲜的水果和饮料,再没有让人想要带回国的产品,看一看服装玩具生活用品,仿佛到了中国的四线城市。突然对超市结算员的头发感兴趣,于是夸她辫子漂亮,她向我推荐哪里有做头发的,而且礼尚往来地夸奖我的运动鞋漂亮。

  “太阳城”大概是每一个男人心驰神往的荣耀,功成名就之后建造一个城堡来纪念一段历史,怀念一座被火山淹没的城池。与此同时,又给现世中的男女提供寻欢作乐的场所。每到整点在城堡里通往海滩的栈桥上都会模拟地震来临时的“恐慌”,以此提醒后人不要忘记自己脚下的历史。据说这里的狒狒异常聪明强大,不仅会敲门取食,还会醉酒闹事,所以千万不能让它看到你周身有食物。穿过太阳城赌场,是一座美丽的花园,一望无际的草场连绵山野与天相接,上面只有几朵闲散的白云在溜达。这一刻,你会真正感受到烈日下的静谧,只想躺在草地上,不顾紫外线,不想防晒,只想着霸占这片空旷和揉进心底的绿色,湖水是墨绿,草地是浅绿,泳池是青绿,树木是黄绿,远处的群山一会儿是深绿,一会儿是在阳光下的琥珀绿……这错综交叠的绿迫不及待的一起涌进我的眼眶里,走进我的心底。这座建筑的内外装饰以黄色为主基调,每一处的搭配都和大自然的调色板“淡妆浓抹”恰到好处。

  蓝色:开普敦的美不是瑞士小镇湖光山色间的闲适优雅,也不是夏威夷海滨一览无余的恣意妄为,他更像是一位款款走来的绅士,张弛有度而格局开阔,用实力让情怀落地。实力是这座城市独一无二的魅力。对于一位游客而言,这座城无疑是南非最富裕的象征,连绵的海滨别墅,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俯首皆是的敞篷跑车,沙滩上满是晒太阳的人。在城市中心,他拥有米兰街区的繁华与品味;在私人酒庄,你又可以感受到巴黎的傲慢与偏见。这座城市的海边经常会出现一些老旧的电线杆和电缆,都是距今近80年左右英荷兰殖民者留下来的设备。

  这座城市的情怀可以直译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且不说世界的尽头好望角,也不谈十二门徒山脚下的海湾沙滩,更不提英雄豪情深锁的罗宾岛。单单一座开普敦大学的植物园(又称国家植物园),就让人沉醉不知归路,正所谓“绿野寻仙踪,流连不知返”。 明明就是公园,却被大自然雕琢得人迹罕至的模样。我们已经不习惯于人少景色多的地方,担心自己会丢掉,还好,公园依山而建,门在地势最低的地方,不管山路如何崎岖,吊桥如何设计,只要往地势低的地方走,总能找到大门。偶遇上植物课的学生,他们热情地教我使用饮用水龙头,开心的合影,让人不禁感叹笑容是这世界上最通用的语言。

  生在这个国家,就好像博彩,天然就有着不平等的基因。种族隔离虽然已经废除,但其影响早已深入骨髓。地广人稀空气好,豪车遍地天依蓝,山坡别墅让你恍惚间身处瑞士,私产保护法律完善,适合有钱人购置金山、草坪,也适合私人飞机和游艇驾照的考取。然而,有色人种的世界则是另一番景象:公交系统极不发达,出门基本靠走路,每月收入2000-3000兰特,而受教育的白人月收入在20000兰特左右,是黑人的7-10倍。黑人总统曼德拉就读的金山大学后来由于大量有色人种的涌入而导致排名下降,某种意义上来讲,种族之间的差距依然存在。尽管如此,在酒店、超市、购物中心遇到的有色人勤勉而热情,会因为5兰特小费而深表感谢,也会非常大方的与游客合影。

  在十二门徒山脚下偶遇一对来自德国的哈雷发烧友,他们希望有一天能骑着哈雷来中国做客;在桌山山顶游览帮助一对丹麦夫妇合影,男的是一位大学教授,来过北京,深深地被万里长城震撼;在机场候机给一位老人让座,她儿子是开普敦政府公务员,一开口就跟我聊北京雾霾,问我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旅行的意义从来都不止于对城市的印记,对美好的瞬间撷取;她会幻化成无数记忆的碎片,丰富着旅行者的内心,旅途遇到的人也会滋养着我们的精神世界。

  南非,一个远在天涯海角的国度;行色匆匆的我只看到了它三种颜色,还有更多的色彩召唤着未曾与他相遇的人,去探索,去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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