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天生温驯,一向很少主动攻击他人,可是,一旦受惊、受扰、受到侵袭时,它会毫不犹豫地以它具有万钧之力的象鼻和象足来还击。曾留居泰缅多年的女作家曾焰在《象!象!象!》一文中,就曾写过:“有人见过大象跟猛虎搏斗,结果,猛虎被象踏成肉泥。在拉萨温江畔,还有一头象,被一条罕见的巨蟒缠住,那十几米长的蟒身,在象庞大的躯干上绕了好几圈,那头象巧妙地用长鼻裹住蟒首,把那巨蟒勒毙。”
大象可说是泰北旅游业的“瑰宝”。我在泰北旅行的那一段日子,几乎没有一天不和大象接触。看大象洗澡,看大象做工,看大象表演。
十二头大象,一起浸在河水里,分别由十二个养象人“侍候”。涂肥皂、刷身子,大象眯着眼睛享受,十分惬意。此刻,大象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为了取悦游客而刻意装出来的。
泰北的大象,命极苦。它们的工作负荷很重,通常三岁大时,便被送到“工象训练中心”去,接受各种工作的实际训练。它们所从事的工作包括耕田、拉车、驮载、运木等。
洗过澡后,养象人把粗长结实的铁链套在大象身上,再把铁环钉在沉实厚重的木材上,然后,将铁链扣进铁环里,大象便是这样拖着千斤的负担,一趟又一趟把木材运到目的地去。
大象的身躯原已笨重不堪,拖了木材,更显蹒跚。那吃力万分而任劳任怨的模样,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臧克家诗里的那匹“老马”。
看大象表演,令人忍俊不禁。那么一头庞然大物,居然会双足高举地直直立在木桩上,居然会摇臀摆耳翩然起舞,居然会前进后退地猛踢足球!
我非常不喜欢的一种表演是“人象共戏”。太危险了。
有关方面邀请游客平平地躺在地上,由大象以脚去为游客按摩。虽说这些参与表演的大象训练有素,可是,万一它当天无意中加重了脚劲,它脚下的游客,恐怕立刻便会被它送返“老家”!这样的游戏,是以性命作抵押的,不值得,而且无意义。
骑大象,也是泰北之旅必备的节目。我在泰北安排了一项“丛林之旅”,载着我深入丛林的,便是大象了。而这一项丛林之旅,让我充分地看到了泰北大象机灵敏捷的一面。在沙石满布的狭窄山径里,它安闲自在地走着;遇到潺潺而流的溪水,它毫不犹豫地涉溪而过;碰上倒地的巨树阻碍前路,它自作主张绕道而走;倘若挡在前方的是小丘小壑,它面无难色地攀爬而过。
安稳地坐在大象背上,走在颠颠簸簸的山路上,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焰的话:“我常常怀念着生活在泰缅丛林的象。每当我想起它们那副逆来顺受、随遇而安、任劳任怨的随意模样,我的心里,就会泛起一种难以言宣的苍凉。因为在它们沉默无语的神态中,总有那么一抹感人至深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