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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徐夫妇的相处之道

李家旺 《 人民周刊 》(

    林则徐(1785年8月30日~1850年11月22日),字元抚,又字少穆、石麟,晚号俟村老人、瓶泉居士等,福建省侯官(今福州市闽侯县人),是晚清政治家、思想家和诗人。

    林则徐是著名的民族英雄,除了禁烟和坚决抵御外国帝国主义入侵外,他的许多思想行为皆可为国人表率。

    林则徐在广州禁烟、抗击外国侵略的同时,积极了解西方,组织翻译西文书报,供制定对策、办理交涉参考。他为人廉洁清正。林则徐官至一品,曾为云贵总督、两广总督、陕甘总督、陕西巡抚等封疆大吏,但退休之后,欲与北京任京官的长子同住,却因买不起京中住宅,只好回到福州父亲购置的旧屋中过着平淡生活。

    在两广总督任上,他更是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的担当精神,不顾流俗,不怕外国势力内外勾结、威胁利诱,冲破守旧官员种种阻力,查禁鸦片。

    林则徐担任钦差赴广东查禁鸦片,刚到津江码头便给妻子郑淑卿写了封家信。信中这样写道:

    《致郑夫人函(报告抵任)》

    前于启程时发寄一函,想已收到。一路沿海道至省,甚为平安,唯晕船稍苦耳。犹幸身体素强,饮食小心,一抵津江,即豁然如无事,堪以告慰。因眷念夫人甚切,故船一抵埠,百事未办,先发函回家,使夫人可以放心。

    做官不易,做大官更不易。人以吾奉命使粤,方纷纷庆贺。然实则地位益高,生命益危。古人一命而伛,再命而偻,三命而俯,诚非故做诊恃,实出于不自觉耳。务嘱次儿须千万谨慎,切勿恃有乃父之势,与官府妄相来往,更不可干预地方事务。大儿在京尚谨慎小心,吾可放怀。次儿在家,实赖夫人教诲。大比将近,更须切嘱用功。咎年春日,如得荷天之庥,邀帝之眷,仍在此邦,当遣材官迎夫人来粤。侯敏兄闻已出门,家中又失一相助之人。如有缓急,或与大伯父一商。驹侄闻至聪慧,且极谨慎,有事亦可嘱彼相助也。

    经年累月奔波,这样的家信贯穿林氏夫妇一生。

    嘉庆九年(1804),林则徐参加乡试中第二十九名举人。就在中举的那一天,他正式迎娶郑淑卿为妻,可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两大乐事,一天内兼得,可谓罕见。

    更为可贵的是,夫妻终生相爱:林则徐在郑淑卿在世时没有纳过妾侍,终生情深不渝;郑氏在林则徐为天子钦差、两广总督、一品大员时,在家默默无闻;林则徐被革职查办,充军伊犁,她仍然秉持初衷,不离不弃。

    从另一封家信《致郑夫人(论谪戍门生代抱不平)》我们还得知,当门生赵云汀为林则徐代天下受过,无辜革职并充军新疆时很为不平,曾跑到充军路上等候老师,并邀约林则徐在各地的学生,准备一齐去为林鸣不平。在受到林“严厉的话斥责”后,又跑到福州去见师母郑氏,将政府发给的五百两取暖费孝敬师母。

    郑氏如何批评赵云汀,不知详情。但从林则徐的《致郑夫人(论谪戍门生代抱不平)》的信中所说的:“你说的话,特别合我的心意”,“夫人的见识,不要说是巾帼女人中很少有匹敌的,只怕现在社会上做官的士大夫们,能够有这样明白清楚的思想,也几乎像凤毛麟角一样不多见”。再加上这封信中所说的:“因眷念夫人甚切,故船一抵埠,百事未办,先发函回家,使夫人可以放心”。可见,林则徐与郑氏,不仅是平日里互相眷恋,伉俪情深;患难中坚守盟誓;不离不弃,而且操守相共,肝胆相照的操守。

    今日的一些夫妻,或为夫后宫成群、小三成堆;或为妻出面办公司、受贿赂,结果成为反贪铁拳下的同案犯。相比之下,林则徐和郑氏可做冰鉴。林则徐逝世后,同治至光绪年间,英国的杜莎夫人蜡像馆特地为林则徐郑淑卿夫妇制作蜡像,以表对其敬意。成为名人蜡像馆中极为罕见的夫妇蜡像。

    道光二十二年(1842),林则徐因鸦片战争失败遭受重罚,被革职发配新疆伊犁。抵伊犁两个月后,又奉命勘办塞外开垦事宜。接到朝廷命令的第二天他即给在西安的妻子写了“致郑夫人(告知奉命勘办塞外开垦事宜)”这封家信:

    《致郑夫人(告知奉命勘办塞外开垦事宜)》

    伊犁为塞外大都会,泉甘土沃,肆市林立,“阳为加罪谪戍,阴实矜恤周全”“曲为成全”绝无沙漠气象。来此忽忽已两月矣。日惟以诗酒消遣。即知自于驻防将军席上一时兴发,赋诗相赠,从此求题咏者踵接子门。既无捉刀人,件件须亲自挥洒,终日栗六异常。语云烦恼不寻人,自去寻烦恼,洵非虚语也。

    此时郑氏便于就近照顾和获得信息,已将家由福州迁往西安。信中表露了接连遭受打击后的坦荡胸怀,更有不计个人得失,艰难之中仍一心为国为民的操守。

    其实,林则徐赴疆时心情和身体都很差:由于长途奔波,林则徐走到西安就卧病不起。在西安养病四个月后,大病初愈的林则徐携三子聪彝、四子拱枢继续登上戍途。在与妻子临别时写了一首著名的七律《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

    戏与山妻谈故事,试吟断送老头皮。

    道光二十九年(1849)七月初六,林则徐动身返乡之前,又写了封家信:

    《致郑夫人(告知乞休已准并启程返里日期)》

    引疾乞休之请蒙圣恩允准,给假百日,回籍调理,并蒙赐人参二两。以衰朽之身,沐此逾格恩慈,识此生能报犬马乎?现正赶办移交,拟于七夕前一日起程返里。

    但信中不说七月初六而说“拟于七夕前一日起程返里”。因为中国民间传说中“七夕”是牛郎织女在鹊桥相会的日子。他要回家乡与妻子相聚,所以特意点出“七夕前一日”,可见林则徐夫妇相爱、相知之深。

    在这封信之前,林则徐还有一封给妻子的信:

    《致郑夫人(告知呕血整备引疾归田)》

    “忽忽已六十有一岁矣。鬓毛苍苍,齿牙脱落,精神日渐茶败。昨午自教场阅操返署,陡觉头晕目眩,咳嗽兼作,呕血半盂。心旌摇摇,似惊似饿。飞召秦丽川医士来署诊视。云系劳心过度所致。止血容易,欲期复原,须静养百日,不问外事,不动天君,而服药调治,方有效应”。

    由此看来,林则徐的“引疾乞休之请”,确是事实,而且完全是根据医生的建议。林则徐在赴粤禁烟到达津江时,曾有过一封信给妻子,其中说道自己“身体素强”。看来经过虎门销烟、抗击英军,尤其是待罪治河和三年伊犁谪戍后,身体已彻底垮了。林则徐确是自己的一生在实践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人生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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