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严肃音乐总是让老百姓难以企及,但近年来,一些偶像型音乐大师的出现,让普通人也有了欣赏、谈论古典音乐的兴趣。他们贴着中国原产、国外组装的标签,赢得了观众,赢得了市场。这样的异质偶像,除了马友友,还有谭盾和郎朗。
成长故事
如果仅从音乐造诣看,郎朗、谭盾、马友友未必就是No.1,但是他们却在人们心目中树立起了偶像品牌。他们的市场价值早就超越了严肃音乐的边界,直逼偶像明星。
不知道80后的“十万琴童”对音乐偶像们有何感想,至少偶像们给我们述说了相仿的故事,比如天才,比如刻苦。
据说谭盾8岁时,他的妈妈从“五七”干校带回了一根竹笛。几天后,从未接触过音乐的他居然能学着吹出《浏阳河》。
4岁开始学习钢琴与大提琴的马友友,5岁即开始演出,8岁结识著名大提琴家帕伯洛·卡萨尔斯。
郎朗3岁开始学习钢琴,5岁时就在沈阳钢琴比赛中获第一名,7岁第二次夺魁,9岁获全国星海钢琴比赛第一名,11岁获第四届德国青少年国际钢琴比赛第一名,13岁获第二届柴科夫斯基国际青年音乐家比赛第一名。
天赋和努力成为他们的奠基石,而宽松的艺术氛围则催化了他们的成功。除马友友早已定居美国外,谭盾和郎朗先后赴美深造。在这个西方文化的重镇,他们得到了许多演出机会,更在竞争中脱颖而出。
1985年,马友友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成为他的经典之作。1989年,一首以自制乐器演奏的作品《九歌》问世后,谭盾开始享誉国际乐坛。1999年,郎朗代替抱病的安德列·瓦兹演奏《柴科夫斯基钢琴协奏曲》,一炮而红。
全球化背景
如果仅仅停留在古典音乐界,那么就算他们再出色,也只是圈内人崇拜的艺术大师。然而借着全球化的背景,借着获奖的东风,借着世俗的话题,他们进入了寻常百姓家。
2001年,李安的《卧虎藏龙》一举拿下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外语片、最佳摄影、最佳艺术指导和最佳音乐等奖项。这份荣誉同时属于三个华人,另外两人正是谭盾和马友友。
其实,谭盾获得的远不止“奥斯卡”、“格莱美”,他早年创作的《九歌》、《地图》和《鬼戏》更是让美国人尖叫,他们把他奉为“音乐巫师”。谭盾曾经说:“中国的艺术家如果想在西方打出一片天地,不是把贝多芬演奏得更好,而是需要用我们自己的方法去寻找一些新思想。”
1984年至今,马友友共获得过十多座“金唱机”。今年的“格莱美”,他和别人合作的“丝绸之路”音乐中的曲子《芝加哥丝路之音》,获得最佳古典类工程专辑以及最佳古典类制作人两个奖项。享誉欧美的马友友早年还获得过古典音乐的器乐最高大奖艾菲尔·菲沙奖。不久前,他受邀在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就职典礼上演出。在40多年的演奏生涯中,他为5位美国总统表演过。
郎朗的出现则伴随诸多“第一个”:第一个被世界顶级交响乐团签约的中国钢琴家;第一个获得格莱美奖提名的中国钢琴家;第一位到白宫演出的中国钢琴家……
在媒体不遗余力的宣传下,他们在中国彻底火了。
华丽的商业外衣
专业圈中一度传出谭盾江郎才尽,依靠猎奇来炒作的说法;而郎朗在演奏时夸张的肢体动作与面部表情,比弹奏技巧本身更吸引观众;马友友也“聪明”地更多接受新音乐和时尚包装。不过,市场就是相信偶像,郎朗能在全世界所有最著名的音乐厅举办个人专场独奏会,平均每年演出近200场,被认为是全球商业价值最高的古典音乐家之一。谭盾以“纸乐”、“水乐”为代表的有机音乐也在各地风光演出,一票难求。马友友迷人的笑容和幽默的谈吐,让他到任何地方演出都能享受巨星般待遇。
良好的商业运作模式,是音乐家得以持续保持高知名度和成为偶像的不可或缺的要素。
很多人听说陈其钢这个名字,可能是从北京奥运会会歌《我和你》开始的。事实上,陈其钢在欧美的声誉毫不逊色于谭盾,可为何他在国内却没得到谭盾这样的知名度?这正是由他对音乐商业化的态度所决定的。几年前,陈其钢曾说自己不会去创作电影音乐这类作品。这反映了一批传统学院派作曲家对商业行为的排斥。
谭盾的概念音乐、马友友的跨界合作、郎朗的肢体演奏,无论业内如何评价,谁都已经无法阻止他们前行的脚步,因为他们赢得了市场。
中国市场
谭盾在《卧虎藏龙》后接连创作多部电影音乐来迎合中国市场,包括商业味十足的《英雄》,他将迷离幻化的手法玩到极致。
马友友除参与电影音乐的录制外,这几年还经常在上海举办独奏音乐会。他多元化的表达方式令中国乐迷为之疯狂。
当然,目前中国市场最受追棒的大师,还数郎朗。
其实,环球唱片公司最早推出的是李云迪。不过,环球很显然忽略了“欣赏水平”这个硬伤。这个腼腆的小伙子在经历了一阵“王子生涯”之后,终于还是沦落到不温不火的境地。
郎朗,这个横空出世的艺术家带着美国偶像的气息,他周身充斥着世界级音乐大师们赞扬的光环。李云迪每年只花半年时间演出、录唱片,其余的日子大多用于练琴。而郎朗则平均两天就要演出一次。他还不断高调地出现在各种场合,不论是在世界杯开幕式上演出,还是担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亲善大使,抑或代言诸多高档品牌……
郎朗那种夸张的摇摆颠簸和手舞足蹈完全打破了古典乐演奏一味的沉寂,没人知道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动作来。他们成功了,他们选择走出文艺小圈子转身成为大众的偶像。人们不再透过西洋镜的小眼儿往里瞧,而是正大光明地观摩喝彩,似懂非懂,感觉甚好。
摘自《新民周刊》200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