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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村和卢沟桥,都是北京的地名。这两个地方,在北京都很有名气。
卢沟桥有名自不必说了,自从1937年7月7日,中国人民在这里打响全面抗战的第一枪后,卢沟桥3个字便成了全中国人都知道的一个重要的历史坐标和文化符号。
魏公村的历史也很久远了。史料记载:“畏兀村,盖京西直门外村名,本西域畏兀部落,元太祖时来归,聚处于此,以称村焉。”明成化年间,这个村子叫畏兀村。到了20世纪20年代,这里便被称为魏公村了。今天魏公村的有名,不在它的历史缘起和名字沿革,而在于这里坐落着北京理工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北京舞蹈学院和解放军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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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村和卢沟桥,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学习、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在我看来,它们对我的意义,差不多等同于故乡对于一个人的意义了。
1991年9月,将满28岁的我,离开第二故乡成都,到北京读解放军艺术学院。此后的两年,我学习生活在魏公村。
这是我大学本科毕业8年后的第一次脱产学习。目的如下:一是为了改行,想从一个大型计算机的工程师,变成部队的专业作家。完成这样的改变,读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便是最好的渠道。二是想寻找机会调到北京工作。因为北京是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这样的地方最适合作家工作和生活。
到地处北京魏公村的解放军艺术学院读书,是我为改变人生道路做出的第一次自主选择。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北京人。
我本来很早就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北京人的。1960年代初,父亲大学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北京工作。开始的两年,他的工作地点,就在天安门广场东南角的一个院子里。4岁半的时候,我因调皮玩铁丝伤了眼睛,母亲带我到北京同仁医院治眼伤那些日子,我们全家就住在那个院子里。“五一国际劳动节”天安门广场放焰火,应该是北京给我留下的最初的记忆。从不足1岁到12周岁,我在北京度过了12个炎热的夏季。母亲是小学老师,每年只有暑假时,才能带着我和妹妹们到北京探亲。
然而,我那时不可能成为北京人。因为那时的户籍政策规定:子女的户口,只能落在母亲的户口所在地。我13岁那年,父亲因祖父祖母年事已高,从北京调回河南镇平工作。至此,我也告别了一年一度像候鸟一样和北京的亲密接触。
2021年的初夏,我结束了43年的军旅生涯,提前退休,同时也结束了40多年只有军队集体户口的日子,落户到了北京市丰台区卢沟桥。从这个时间节点开始,我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北京人了。
真没想到,我会以一个生活在卢沟桥地界上的北京人的身份,开始我的退休生活。
真没想到,我在北京魏公村开始做的成为真正北京人的梦,一梦就是30年,最终竟然实现了。
北京的魏公村,北京的卢沟桥,叫我如何不写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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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对历史长河讲,叫一束浪花。
30年,对一个人讲,那是半辈子的人生。
1991至2021这30年的北京,发展变化那才真叫个日新月异、沧海桑田。
还是说说魏公村和卢沟桥这些年给我留下的记忆吧。
30年前的魏公村,虽有5所著名大学驻扎,但像样的建筑还真没几座。友谊宾馆算是那时的地标性建筑吧。解放军艺术学院西门外的南北大街那时还不叫中关村南大街,我倒特别怀念!解放军艺术学院在路东,正对面隔一大片棚户区是北京外国语大学,西北望是北京理工大学,朝西南跨过大道两三百米就是中央民族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往南点,便是北京舞蹈学院了。
在这里出行,想去北边的清华北大转转,想到南边的首都体育馆看个体育赛事,到北京动物园看个老虎之类的猛兽,302路和332路公交车是最直接的选择。
魏公村那时的小馆子,没什么特别的,唯有解放军艺术学院西门对面棚户区里的新疆拉条子、炒面片让我至今怀念。当然,夏日晚饭后中央民族大学几十个少数民族的美少女和北京舞蹈学院在练功房里挥汗练功的美少年美少女,也是至今常常能在脑海里闪现的绝美风景。
30年前的卢沟桥,还是偏远的京郊。那时,北京的三环路还没修通。从解放军艺术学院到地处卢沟桥的原八一电影制片厂看内部电影,只能骑自行车前往。那年秋天,几个同学相约骑车到卢沟桥赏月,一来一回,路上就用了3个多小时,返校后晚得宿舍楼大门都关了。
今天的魏公村,自然是大都市的繁华处了。高楼林立,几个学院都改名叫大学了,交通地上地下四通八达,想吃个鲜的,八大菜系的中高档馆子抬腿便到。只是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堵车,几个大学的校门,也不能随意出入了。
卢沟桥呢?自然也是今非昔比。我工作生活18年的原八一电影制片厂,早已变成了闹市区,向南3公里,几年后便会建成北京的又一个商业中心,想去卢沟桥上赏月看石狮子,从厂里开车出发,20分钟就能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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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中国正阔步走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上。作为一个新的北京人,我从魏公村到卢沟桥,见证了北京过去30年的变迁。今后,我仍会在卢沟桥,继续见证这座伟大都市走向更加伟大的未来,我的北京梦仍会继续。
北京,真是一座来生来世都想反复活在这里的伟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