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大理的双廊古镇,一直让我心驰神往,它临洱海东北角,抬头便是苍山洱海。
来到这里,一夜安眠,醒来时全世界都是雨声。跨进阳台,不见苍山,唯有白茫茫洱海一片,好一个清凉世界。许多人都说,高原的雨不会久下不停,彩虹总在风雨后,常常一阵风刮来,阴霾尽扫,又是蓝天白云。返回室内,憧憬着兴许能看见彩虹,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
我静静等待。终于,黛色苍山已白云缭绕,静若处子的洱海已醒来,虽说还没梳妆打扮,睡眼惺忪同样惹人怜爱。只是恼人的雨,没有歇气的迹象,不依不饶下个不停。
在阳台与室内来回折腾,忽然听到鸟鸣声从湖中传来,似急切,又欢快。扶栏搜寻,见不远的浮萍中有四五个草窝时隐时现,原来是水鸭子在孵卵。孵化未来的水鸭子定力十足,一动不动环顾左右嬉戏的伙伴。有点惊奇,又有点惭愧,坐在室内安心等吧。
这一等,就是一天。房东是土生土长的双廊人,她告诉我;“今年雨季早了点,连绵大雨更少见,也许是喜雨在欢迎你吧。”
次日又在听雨模式中醒来,老天真无晴?下午云开雾散,原来有情啊。小镇“报复”般地喧嚣起来。
走在湿漉漉的石板上,个个喜笑颜开。通向洱海的每一条小巷,都能望见俊美的苍山飘着白云朵朵。洱海像梳妆打扮好了的睡美人,轻盈盈跨出家门。清风吹拂,微波荡漾,黏住了无数游客惊喜的目光。苍山的倒影轻拥着洱海,犹如一幅美丽的画作。
不知不觉到了玉几岛,这里最吸人眼球的是月亮宫与太阳宫。月亮宫紧闭的门窗、厚重的窗帘,围住了一方幽深的天地,与外界似乎失去联系。火红的太阳,清秀的苍山,潋滟的洱海,把游客的脸庞映得灿烂如春。
人们或细看街边墙上玉几岛的老照片,感慨沧海桑田,在谈笑声中消减了心结。太阳宫正在夕阳西斜中热闹着。此时,晚霞正好,苍山像刚练完健美操的小伙,绵延起伏的山峦如隆起的肌肉泛着光亮;洱海波光妩媚,恰似妆罢对镜的模样。
双廊的晴一闪而过,接下来几天的潇潇风雨,印证了今年的雨季就是不一样。风雨成了此次旅居的最大背景,苍山洱海,小巷民居,我无数次在风雨里与它们窃窃私语,躲在屋里,在别人的文字里神游宝地:“下关风,上关花,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
我没有这样的幸运,更没有那样的才情。能有清凉的风吹,无边的雨抚,也算承受了宝地的恩宠。
就在离开的那个晚上,不知什么风把乌云刮得不见踪影。满天星星像天女把晶莹剔透的珍珠撒满翡翠般的玉盘,借着初秋新月的光仔细挑选,仿佛要编缀一件世间最华美的项链,挂在将要出嫁的洱海姑娘胸前。月光映在湖面,洱海柔美无边。苍山如松,深情地站在身边。
苍山洱海,相伴千年,一颦一笑,暗自明了。这是山与水的默契,这是天与地的和鸣。
夜阑人静,风光无边,栏杆拍遍,双廊啊双廊,难道临别才赠我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