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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20年06月25日 星期四

凤栖千户寨

提云积文/图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0年06月25日   第 11 版)

  朱旺村一角

  选一个周日,骑行去朱旺村。朱旺村位于山东莱州,在早年还有一个名字叫作千户寨。这个名字来自传说,如结合莱州史料分析,古时此地为海防要塞,曾有驻兵,千户本为军职,寨便为兵营。听此地的朋友介绍,很久以前,有勤快的老人早起务农,看到有凤凰舞着金羽自东而来,飞到寨子东面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迎风欢啼,引来霞光万千。

  到达朱旺村的时候,是上午八九点钟的样子,明净欢快的阳光,铺满进村的石桥,桥边绿色的垂柳轻拂石栏。石桥横跨了朱旺河,河水自东南而来,在村前绕了一个弯,向西北渤海而去。绿柳、鸟鸣、小桥、流水、人家,勾描了一幅人世间丰美富足的水墨重彩画。

  朱旺村建村历史已无从考证,在村子里行走时,问询遇到的每一位老人,家里是否有祖传的家谱,或族谱之类的传世文书,我想从创谱序等类似于近代书籍序言的文字中获取一些资料,或者是看出一点儿端倪,老人们的回答皆言无存,不能不说是一大憾事。

  但朱旺村可以观瞻的遗迹颇多,除了海水祠,村内还有两条青灰的砖路,两旁是屋脊高耸的海草房。海草房被认为是胶东沿海最具原生态民居特色的老房子。这些海草房多则二百余年,少则也一百余年,皆保存完好,秉持了其始立于此处的原状。只有岁月所呈现的青灰色,从每一座海草房漫漶出来,描画了当下时光的安宁静美。

  在一处老宅前的空地上席地歇息,身后是一株高大的刺槐树,粗壮的树干在阳光下泛着鲜亮的黑,沧桑古意已被润泽的光包容,含苞的蕾缀满树枝,有暗香袭面。

  听得门环声响,转头时看到一位老太弓着腰身出来,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阳光照着满头灰白的发,猜测年纪在80岁左右的样子。

  上前攀谈才知,老太已94岁高龄,记性颇佳,思维不见半点停滞。村子里百岁以上老人有4位,90岁以上的老人有37位,80岁的老人就更多了,皆颐养天年。

  来朱旺不能不去看海。朱旺是一座因海而生的村庄,也是因海而盛的村庄。去看海,须经过海水祠遗址。出村子即见到路北有一高过平地的土堆。田野铺满麦蒿的黄花,蓝天高远,土堆独立于此。酸枣树不知何年覆盖了土堆,枝干粗过一握,土堆上有散乱的青砖冒出覆盖的泥土。

  海水祠的兴盛已成云烟,很难想象秦皇汉武于此临海凭风的豪迈之气。此地传说至盛唐贞观年间,李淳风与袁天罡奉旨祭海,他们二人夜观天象,根据东莱星野重新确立了祭海的位置,东海神庙始成,海水祠渐隐于时光深处。

  海水祠再向西不远便是太平湾,太平湾属于莱州湾,莱州湾又属于渤海。海滩上散布着赶海的游人,不时地传来人们嬉戏的欢笑声。海鸥,这大海的白色精灵,在人们的头顶上盘旋舞动,时而也会落到海滩上觅食。胆子大的海鸥,甚至会在海滩上与游人相互追逐嬉戏,它们与人类共享这片海滩。

  远处,有帆影向港口码头归来,红旗在桅杆上闪着耀眼的红。还有大型的货船拉响了汽笛,或启航,或归来。现在的太平湾已不单纯是早年的渔船避风港。2013年,当地村民入股成立了山东朱旺港务股份有限公司,与烟台港集团合作,投资1亿余元,兴建了现代化的集装箱码头,现在的太平湾停泊的是万吨远洋巨轮。

  在朱旺,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都是新时代新农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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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千户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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