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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20年05月11日 星期一

槐花香 柳丝长

张广荣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0年05月11日   第 12 版)

  一只夜鹭停留在青岛市太平山盛开的槐花树上。
  王海滨摄(人民视觉)

  “家里的洋槐开花啦!”一大早,母亲就急急地打电话来。

  “槐花香、柳丝长,思念的人儿在何方……”这首经典的老歌突然在我耳畔响起。故乡的槐花,是我的思念。挂了母亲的电话,我便匆匆打点行装,带上年幼的儿子驱车向老家奔去。

  沿着宽阔的高速公路,我欣然飞驰在槐花的仙境。神思游离之际,满脑都是槐花鲜活的记忆,一种久别的幽香涌入胸怀,这是阔别已久的槐花,素洁优雅,香甜袭人。

  我的故乡,位于鲁西南一个低山丘陵地带。村子坐落在山脚下,被大大小小的槐树一层又一层密密实实地包裹着。小时候在乡村,每年槐花开时,就是村庄的盛宴。房前屋后,村里村外,山上山下,到处是生命力顽强的刺槐树。每年5月,槐花就哗然开放,仿佛是一场盛大的雪,顷刻间淹没村舍,铺满山乡。那无孔不入的甘甜清香,肆意张扬,灌入人们的心脾,胀满山乡的画卷。

  槐花是家乡的琼花,开放时不仅有香醉万家的郁郁芬芳,而且有狂欢采撷的倾情出动。大人们用竹竿采摘,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绑个铁钩子,将那雪白成串的槐花枝套进钩里,“嘎巴”一别,便有槐香乘坐绿色的车辇悠然降落;顽皮的孩子则光着小脚爬上高高的枝桠,捋一把含苞的槐花塞进嘴里,折一枝盛开的槐花丢给树下的玩伴。清香、醇香、浓香,馥郁袅袅……此时,每一朵槐花都如那美丽的仙女,把纯洁的美,香甜的花送入人们的心扉。

  汽车刚一进入村口,我的内心就震颤了:槐花竟已如此繁盛!眼前的槐树,正是鼎盛之时。枝桠有如坚实的臂膀交迭,绿叶更像繁茂的发须蔓延,槐花一如蝉翼般层层点缀,挂满了整个枝头。有的槐花紧紧抱在一起,洁白晶莹,像玉雕的圆球;有的槐花一条一条散在绿丛,清新淡雅。它们绿中透着白,白中透着绿,弥散着诱人的花香,如陈年佳酿般。满树的浓密枝叶丝毫不能掩盖槐花的风采。

  母亲挎着一篮白生生的槐花,笑容满面地把我们迎回了老家。“槐花你最爱吃,中午就吃槐花饭!”儿子拍手欢呼,我也向往至极。

  槐花是可以吃的,母亲对槐花最有感情。她说,在生活极其穷苦的时候,是地里的野菜、山村的槐花,救了许多老乡的性命。我们一家老弱病残,也是靠它们得以渡过难关。母亲对槐花的情感也练就了她做槐花饭的绝技。

  母亲是做槐花饭的高手。至今犹记得,母亲做槐花饭的情形:她总是先把采来的槐花放在一个大簸箕里,仔细地摘去花梗和叶子;接着将槐花清洗几遍,再用盐水浸泡20分钟,冲洗干净,控水,晾干;然后配以水和面粉,搅拌均匀后上笼屉蒸熟;最后和着豆油细细翻炒,佐以各种调料,装盘上桌,这就是她拿手的粉蒸槐花饭。这样的槐花饭嚼在嘴里,松软嫩滑,唇齿皆香,是我记忆里最为清香甘甜的眷恋。

  槐花的吃法很多,母亲的做法更是精彩。她做汤、拌菜、焖饭,煎炸蒸煮包炒腌都可以,有时还用盐揉揉,掺入面粉,煎成香甜的槐花饼子;有时焯水剁碎蒸成槐花包子、槐花窝头;抑或在制作粥、汤时加入槐花,清熬则香气清幽。吃着这样美味的槐花,我开始敬仰槐花的慷慨,它那沁人的馨香也开始在我心里波澜狂涌,不由轻轻哼起最爱的老歌:“槐花香、柳丝长,思念的人儿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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