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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20年05月02日 星期六

黄河新娘

王芬霞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0年05月02日   第 07 版)

  再喝一口那清凌凌的黄河水。再梳梳又黑又长的大辫子。再看看水中俊俏的模样。

  穿上红裙子,你是黄土高坡最靓丽的风景;唱一首黄河谣,你惊飞了婉转的百灵。

  母亲坐着羊皮筏子,从河那边到河这边。红盖头遮住了母亲绯红的脸,母亲偷偷掀起了盖头的一角。黄河浪激荡着父亲火热的心。父亲的歌声吼过了黄河的浪滔。父亲的背影让她觉得可依可靠。

  黄牛犁开了塬上的黄土。父亲追逐日出流云。弯腰扶犁,就像亲吻飘香的泥土。母亲在父亲翻过的土地上,撒下一粒粒种子,脸上笑成早春的花儿。她盼着秋风吹过塬头的日子,仓里盛满金子一样的五谷。

  风裹挟着黄土,粗砺地切割着母亲的脸。一个春去秋来,黄河畔的新娘,眨眼间就成了黄土坡上的婆姨。

  明天,你将嫁给河那边的春生。你不想重复母亲的故事。你和春生,在大学里相识。你劝春生回来建设家乡的土地,让荒了千年的黄土,变成青山绿水的彩图。春生对你说:“咱俩是心有灵犀,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也可以创造奇迹。河畔那架黄土大塬,就是我送你的嫁衣。春天,我们一起开启一个青春季节的种养殖模式。”

  你憧憬这里会长出超越荷兰的郁金香,胜过伊犁河谷的熏衣草。一架大塬,只要洒透青春的汗水,未来的收成,定会羞涩以色列的农人。

  你憧憬着北上广深的超市里,摆着来自黄土大塬的蔬菜、果品、奶品,还有鲜花和掌声。

  父亲的羊皮筏子,换成了春生开满鲜花的汽艇。黄河新娘的盖头,舞成了跨越黄河的彩虹。

  时代不同,梦也不同。黄河新娘的梦,在黄河边绽放瑰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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