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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海关总署联合制定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国境卫生检疫工作 依法惩治妨害国境卫生检疫违法犯罪的意见》（以下称“五部门《意见》”）。五部门《意见》主要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境卫生检疫法》和现行相关法律法规，在此前制定的《关于依法惩治妨害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防控违法犯罪的意见》（以下称“四部门《意见》”）的基础上，主要针对依法惩治妨害国境卫生检疫违法犯罪行为，提出工作指导意见和法律适用的解释。为切实筑牢国境卫生检疫防线，坚决遏制疫情通过口岸扩散，维护公共卫生安全提供了有力的法治保障。
五部门《意见》的主要内容要点解析如下：
进一步加强国境卫生检疫行政执法，做好行刑衔接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境卫生检疫法》，是为了防止传染病由国外传入或者由国内传出，实施国境卫生检疫，保护人体健康而制定的法律。根据该法律规定，在中国国际通航的港口、机场以及陆地边境和国界江河的口岸（以下简称“国境口岸”），设立国境卫生检疫机关，依法实施传染病检疫、监测和卫生监督。中国海关是国境卫生检疫的行政执法机关。海关对于“逃避检疫、向海关隐瞒真实情况，或者未经海关许可，擅自上下交通工具，或者装卸行李、货物、邮包等物品，不听劝阻的”违法单位或者个人，有权根据情节轻重，做出警告、罚款等行政处罚。
五部门《意见》要求，海关要在各个国境口岸加强国境卫生检疫工作宣传，引导出入境人员以及接受检疫监管的单位和人员严格遵守《国境卫生检疫法》等法律法规的规定，配合和接受海关国境卫生检疫。同时，要加大国境卫生检疫行政执法力度，对于违反《国境卫生检疫法》及其实施细则，尚不构成犯罪的行为，依法给予行政处罚。
五部门《意见》指出，海关要严把口岸疫情防控第一关，要求海关严厉追究违反国境卫生检疫规定的行政法律责任，完善执法办案流程，坚持严格执法和依法办案。五部门《意见》同时要求行政和司法相关部门，做好行政执法和刑事司法的衔接，对符合国境卫生检疫监管领域刑事案件立案追诉标准的案件，要依照有关规定，及时办理移送公安机关的相关手续，不得以行政处罚代替刑事处罚。
依法惩治妨害国境卫生检疫犯罪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三十二条【妨害国境卫生检疫罪】规定，“违反国境卫生检疫规定，引起检疫传染病传播或者有传播严重危险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单位犯前款罪的，对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境卫生检疫法》第二十二条：违反本法规定，引起检疫传染病传播或者有引起检疫传染病传播严重危险的，依照刑法有关规定追究刑事责任。
五部门《意见》明确，实施以下6种行为，引起鼠疫、霍乱、黄热病以及新冠肺炎等检疫传染病传播或者有传播严重危险的，依照刑法第三百三十二条的规定，以妨害国境卫生检疫罪定罪处罚。
1. 检疫传染病染疫人或者染疫嫌疑人拒绝执行海关依照国境卫生检疫法等法律法规提出的健康申报、体温监测、医学巡查、流行病学调查、医学排查、采样等卫生检疫措施，或者隔离、留验、就地诊验、转诊等卫生处理措施的；
2. 检疫传染病染疫人或者染疫嫌疑人采取不如实填报健康申明卡等方式隐瞒疫情，或者伪造、涂改检疫单、证等方式伪造情节的；
3. 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实施审批管理的微生物、人体组织、生物制品、血液及其制品等特殊物品可能造成检疫传染病传播，未经审批仍逃避检疫，携运、寄递出入境的；
4. 出入境交通工具上发现有检疫传染病染疫人或者染疫嫌疑人，交通工具负责人拒绝接受卫生检疫或者拒不接受卫生处理的；
5. 来自检疫传染病流行国家、地区的出入境交通工具上出现非意外伤害死亡且死因不明的人员，交通工具负责人故意隐瞒情况的；
6. 其他拒绝执行海关依照国境卫生检疫法等法律法规提出的检疫措施的。
律师提示
根据中国《刑法》的属地管辖原则，无论是中国公民还是外国人，只要在中国国境口岸入境时，实施了上述6种违反国境卫生检疫规定的行为，引起新冠肺炎等检疫传染病传播或者有传播严重危险的，都将以妨害国境卫生检疫罪定罪处罚。
延伸解读：行为人实施了妨害国境卫生检疫罪、妨害传染病防治罪或者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等多个犯罪行为的，依法应当择一重罪定罪处罚或者数罪并罚。
《刑法》第三百三十条【妨害传染病防治罪】：违反传染病防治法的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引起甲类传染病传播或者有传播严重危险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后果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一）供水单位供应的饮用水不符合国家规定的卫生标准的；
（二）拒绝按照卫生防疫机构提出的卫生要求，对传染病病原体污染的污水、污物、粪便进行消毒处理的；
（三）准许或者纵容传染病病人、病原携带者和疑似传染病病人从事国务院卫生行政部门规定禁止从事的易使该传染病扩散的工作的；
（四）拒绝执行卫生防疫机构依照传染病防治法提出的预防、控制措施的……
律师提示
根据上述《意见》的规定，故意传播新冠肺炎病原体，具有下列情形之一，危害公共安全的，依照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一百一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处罚：
1. 已经确诊的新冠肺炎病人、病原携带者，拒绝隔离治疗或者隔离期未满擅自脱离隔离治疗，并进入公共场所或者公共交通工具的；
2. 新冠肺炎疑似病人拒绝隔离治疗或者隔离期未满擅自脱离隔离治疗，并进入公共场所或者公共交通工具，造成新冠病毒传播的。
其他拒绝执行卫生防疫机构依照传染病防治法提出的防控措施，引起新冠肺炎传播或者有传播严重危险的，依照刑法第三百三十条的规定，以妨害传染病防治罪定罪处罚。
可见，有时候行为人的一个行为，同时触犯了多项罪名。此时，就可能构成了多个罪的竞合，法院会在其触犯的多项罪名中，选择一个较重的罪名进行判罚。如果行为人不同时的、多个行为，触犯多个不同的罪名，则法院会数罪并罚。即宣告行为人构成多个罪名的犯罪，并先分别宣告每一个罪名的刑期，最终在宣告的总和刑期以下、数刑中的最高刑期以上，决定最终执行的刑期。
例如，某人从国外入境时，向海关隐瞒了其入境前与新冠肺炎确诊病人的密切接触史，未如实填写健康申明卡，其后又在入境隔离期间，不遵守卫生防疫部门的规定，擅自离开隔离点到超市购物、不戴口罩外出跑步等。最终，隔离期间被确诊为新冠肺炎患者。那么，某人的一系列行为，即违反国境卫生检疫法的规定，也违反传染病防治法的规定，并引起了新冠肺炎传染的严重危险，同时涉嫌构成妨害传染病防治罪。此时，法院会根据具体案情，择一重罪或者数罪并罚，对行为人定罪处罚。
（作者为北京市赵晓鲁律师事务所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