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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8年08月25日 星期六

金黄的稻田

□孙善文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8年08月25日   第 11 版)

  一  

  稻田一畦连着一畦。隔畦相望,从塞北江南,到天涯海角。

  我无法看清它的尽头。于是,我一次次从风声中感受它的辽阔。

  我们村口是一望无垠的海洋。一片平川旷野,被称为半岛粮仓。天很蓝,就像一只佛手,平和地舒张。无论村庄、稻田和我,还是天上那不管从何处起锚的浮云,都感受着佛手心的温暖。

  我离不开村庄,离不开稻田。勤奋的庄稼陪着村子,一代跟着一代,一代养着一代。千年的村庄成了站立的背景。稻秆也是站立着的,哪怕收割后的稻茬,都保持着当初的挺立,等待来春。

  村庄,像一座站立的图腾,穿梭于季节奔忙的时光。

  二

  秋的到来,是风告诉我的。它浩浩荡荡染黄一片稻田,又繁忙地从这畦赶到那畦。

  稻田一直繁忙。我所在的国度都是繁忙的。从耕地、播种、施肥、除草、灌溉,到收割。从上古到如今。因繁忙而挥汗,因挥汗而收成。

  曾站在低处的稻禾,用每一次的拔节,来展示仰望日月的力量。

  秋风飒飒而行。每一个愉悦的表情,都是金黄涂抹的唇语。

  粒粒皆辛苦。稻谷喂养我的祖辈,承载父母简单的情爱,我的理想也因稻田的芬芳而升华。

  禾有多绿,苗有多壮,谷便有多黄。所有美丽的遇见都是一盏灯。甩出的汗滴,是灯油。亮灯,是一种坚定的传承。

  三

  母亲曾整日装着我们家的一亩三分地,装着春夏秋冬。勤劳的她,每天除了协调各个锅碗瓢盆的出场顺序,便是用简单的农具,和农田探讨生活的酸甜苦辣。

  现在的稻田,因各种机械化作业,务农变得快捷简便。连通向农田的路都变为水泥道。

  我的兄弟姐妹,顺着时节的变换,从工厂回到稻田,与南飞的候鸟同行。候鸟在农田的上空说着远方的语言,与村子里饭桌上传出的各地方言极像。

  几千年的农业税已作古。农业补贴、医疗保障,还有真切的探望帮扶,将乡村生活吹暖。

  农田不变,稻谷坚实。蓝天下的金黄,足以见证每张笑脸的安详饱满。

  四

  红旗是鲜红的,这是祖国的底色。

  五星是黄色的,是我们稻田的黄,黄得金亮。

  我赞美每朵盛开的稻花。它们香气如兰,总在季节的奔走中厚报于土地。

  我前世或许就是一株稻苗,默默长在田地里,吸取土地的养分,在献出稻谷后,又把自己埋进这块农田,化为肥料,哺育来年的稻香。

  在祖国的南方,雄鸡的脚部,一个叫雷州半岛的地方,是我的家乡。这里有一大片金黄色的稻田,可以看到我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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