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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美国媒体报道，近日，旧金山“金门饼食”、“永兴饼家”和“华声乐器”这三家华埠老店在当地小商业委员会上获得确认，成功入选“传奇商业”。
2015年初，旧金山第九区的市议员甘大为起草了这份推动保留历史性小商业的“传奇商业登记”提案。在2015年11月选举中，该提案获过半选民投票通过，并于今年年初生效。据悉，近一年来，已有15个商业单位提出申请。对于正处于“病榻”中的华埠老店来说，这一提案是一剂“良药”，更是一个提醒，让更多华侨华人关注华埠老店以及整个华埠的未来。
华埠经霜渐萧条
“传奇商业登记”提案的提出不是一时兴起。在美国，作为华埠文化的一个重要符号，华埠老字号总体经营低迷，已经成为难以否认的事实。据美国《世界周刊》报道，近年来全美华埠老店接连关闭，很多店面都难逃“不过三代”的命运。
此次旧金山“传奇商业登记”提案的提出就是为了保护旧金山的一些老店。“旧金山的房屋租金在全美房地产市场中均价是最贵的，而华埠老店大多是小规模经营，很难担负高昂的租金，再加上近来越来越多高科技公司进驻旧金山华埠，将房屋的租金哄抬得更高了，很多老店面临被迫搬迁的压力。”美国旧金山湾区中国统一促进会第一副会长蔡文耀在接受本报采访时指出，这是这一提案的重要背景。
事实上，这一情况不只存在于旧金山。“居高不下的物业资金以及经济不景气是将老字号们推下悬崖的‘黑手’。”洛杉矶中华总商会会长庄佩源在接受本报采访时如是说。
地税高、租金涨、成本贵，许多经营几十年的中餐馆逐一被迫关门，就连有半个多世纪历史的纽约曼哈顿华埠老式粤菜餐馆“新莲香”都难逃被淘汰的厄运，于几个月前宣布停业，令不少同行慨叹生意难做。
离开的不仅是老店。如今，留在华埠的年轻华裔也越来越少，而继续经营华埠老店的年轻人更是少之又少。
“第二代和第三代华裔离开华埠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新移民刚来到美国，由于语言不通、生活不惯等各种困难，开餐馆、开店铺成为他们主要的选择，但他们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继续从事同样的工作。”长期关注美国华裔移民社区的纽约城市大学亨特学院教授邝治中这样认为。
现居住在耶鲁的美国华人徐德清则指出：“不同于传统的老移民，这些新移民文化程度更高，生活方式更加现代，因而对主流社会的融入度很高，自然没有兴趣继续经营华埠老店。”
良药虽好难治根
“传奇商业登记”提案正是为了保护创业30年以上的传统商业不被淘汰。据悉，店铺若想成为“传奇商业”，需要向旧金山市历史文化局提出申请，并获得小商业委员会的认可。获颁“传奇商业”的店铺每年可得到当地政府拨款赞助，按员工人数计算，一名员工拨500美元，最多100名员工。而向“传奇商业”出租店铺的业主，须提供10年或以上的租约。
“每人500美元的拨款对于小业主来说并不是小数目。”蔡文耀指出，“10年以上的租约规定则大大地缓解了业主遭遇加租和搬迁的压力。”
“政府拨款补贴和确保较长租约可以大大地鼓励华埠老店经营者继续做下去。” 居住在加州圣地亚哥的美国华人联合会副会长廖中强在接受本报采访时也认为，对于华埠老店经营者来说，这一提案无疑是一个喜讯。“登记成功的华埠老店会成为政府的重点推介对象，进而成为城市旅游的一个标志和亮点。这让我想起位于西雅图的第一家‘星巴克’。起初，这个店并不起眼，但地处渔人码头，因而招来很多游客参观。渐渐的，‘星巴克’的声望越来越大，店铺也遍地开花。其实，有些华埠老店也可以借助品牌优势发展壮大。”廖中强说。
对于旧金山这座城市来说，这一提案同样意味可喜的商机。“不论是在纽约、旧金山还是洛杉矶，华埠老店都是亮点。”廖中强指出，“它们的存亡关乎当地城市旅游经济的兴衰，因而当地政府希望保存富有中华文化特色的华埠老街和老店，吸引更多驻足观赏的游客。”
徐德清认为：“美国是一个历史短暂的国家，几十年历史的东西对于美国人来说弥足珍贵。美国号称是种族‘大熔炉’，华裔是美国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华埠老店作为华裔的特色文化符号，也是美国文化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解题还需新思路
毋庸置疑，这一提案对华埠老店能够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但不少华人认为，不能因此就对华埠的未来过于乐观。庄佩源认为，提案“不会起到根本性改变作用”，甚至他指出，“华埠老店如今走进了死胡同，如果不改革创新，就没有出路。”
廖中强也对华埠老店的发展忧心忡忡，他说：“如果华埠老店没了，中餐馆没了，东方特色的建筑没了，那唐人街还和美国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
华埠老店不能消失，保护华埠老店则需要更多的新思路、新药方。
蔡文耀认为，当前旧金山华埠老店业主大多受教育程度不高，欠缺经营管理知识，为此，华埠的社团或者华商总会等组织可以为华埠老店业主出谋划策，帮助他们提高经营管理水平。另外，当地政府机构可以进一步提供更多更好的福利，例如零利息的贷款等优惠措施，来帮助华埠扩大规模，进而获得更大盈利。
除了“传奇商业登记”提案之外，在此之前，一些城市的唐人街也曾自发成立经济发展管理委员会，对华埠老店的结构、装修、治安、卫生等做了很多改善工作。
谈及华埠老店未来的发展，徐德清用4个字概括：“老干新枝”。在他看来，华埠老店在保持老风格的同时还要探索新味道。
纽约华埠共同发展机构行政总监陈作舟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年轻的一代进来，用一种新的方法，找到一个新的市场定位，就会有新的市场。”如他所说，新一代年轻华裔正以自己的行动创造着一个崭新的华埠。
近日，新任总裁邝瑛瑛带领老字号“珠江百货”重返纽约华社。“过去，珠江百货给顾客带来很好的体验，现在我们尝试与亚裔设计师和企业家合作，把珠江百货的独特零售体验转换到电子商务的平台上，以便能让更多人接触珠江百货。”对于未来，邝瑛瑛充满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