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二十国集团(G20)峰会将在杭州举行。为了当好东道主,杭州推出了《英语100句快速学习小册子》,用与英文单词谐音的汉字标注英文句子,来教市民简单的英语,如:“Welcome to Hangzhou”被标成“歪看土木杭州”,由此引发网友热议。其实,在学习中文的过程中,为了迅速掌握中文,有些外国汉语学习者也会尝试用自己的母语或者其他语言来标注汉字的读音,“膝盖”被标注为“she guy”,“海洋”被标注为“hi young”等。这种标注谐音的中文学习法虽然简单而易于掌握,但是在学习过程中效果如何?又有哪些弊端?
有利:“学习入门”和便于“救命”
这种“快餐式”的中文学习法看起来让人忍俊不禁,遭人调侃,但是为什么还是有很多外国汉语学习者愿意使用呢?
正在北京语言大学进修汉语的埃及留学生莫北说,刚开始学习一门语言的时候是可以采取这种方式的。他以自己为例说,他的母语是阿拉伯语,刚开始学习汉语的时候,脑海中首先浮现的读音来自阿拉伯语。通过用阿拉伯语注音的方式可以让自己快速转换语言,从而顺畅地进行交流。
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学院副教授闻亭根据学习目的不同,将汉语学习者分为两类:长期学习者和短期学习者。长期学习者以掌握标准汉语,甚至成为汉学家为目的;而短期学习者只是为了简单了解中国文化和风土人情,在中国旅游。“从短期效果来看,刚接触汉语的时候,可以学一些‘救命’汉语,但这种‘救命’汉语绝不是学习的全部。所以在最初的阶段,我是同意用母语给汉语做一些标注的,以达到用最短时间完成交际的目的。”
有弊:发音不准和声调缺失
谐音注音的方式将自己熟悉的语言与汉语结合起来,形成一个语言过渡的桥梁,可以使学习者在没有深入了解和学习汉语的情况下,也能正常用汉语进行简单交际。但是,这种方法也存在一些弊端。
北京语言大学泰国留学生杜坤康说,她在学习汉语的时候,有时也会运用这种方法进行学习,比如汉语的“麦当劳”的发音与泰语中“没有钱”的发音相似。通过这种方式,学习趣味变浓。但是她又补充说,谐音注音对中文学习的负面影响也很大。因为各种语言有着不同的发音,简单地谐音注音会导致学习者汉语发音不准确。
山东大学留学生马崇理也是泰国人,上汉语学习课程已经有两三年了。他介绍说,泰语中没有类似于汉语翘舌音的音节,比如汉语拼音中的“z”和“zh”在泰语中只有一个可以代替的音。刚开始学习汉语的时候,他和同学们都不知道平舌音和翘舌音的区别在哪里,如果盲目用泰语来给汉字注音的话,会对自己产生一定的误导。
北京语言大学对外汉语研究中心副教授陈默则认为,用自己的母语或者其他语言给汉字注音的方式不利于中文学习,其原因有二:一是由于每一种语言都有其独特的语音系统,谐音注音的学习方法使得学习者不能建立关于汉语普通话元音和辅音系统的准确认识,从而不能准确发音;二是由于汉语是声调语言,对于一些无声调语言作为母语(比如英语、德语等)的学习者来说,用母语为中文注音,将导致学习者无法习得汉语的声调。
北京语言大学教师王丽娟也认为,这种注音的方式不利于汉语学习,最大的弊端就在于学习者无法掌握准确的发音,发音不准就可能造成交际障碍。
使用汉语拼音更高效
如果谐音注音不是特别理想的学习汉语的方法,尤其对于长期学习者来说,那么是否有更好、更高效的方法来帮助汉语学习者呢?
闻亭老师建议,可以采用汉语拼音注音的方法,“汉语拼音其实就是帮助汉语非母语者学习语言的工具,因为它是一种以拼音文字为母语的人都容易接受和掌握的方法。”
陈默老师说,所谓“洋腔洋调”指的就是外国人说汉语时的口音,而导致口音的最大原因就是外国人说汉语时受到母语语音系统的影响。“要想掌握中文的正确发音,需要通过大量的听辨和朗读训练,体会母语语音系统跟汉语语音系统的异同,从而掌握中文正确的发音方式和发音部位。”她告诫道。
北京语言大学留学生李美恩来自巴西,也是中国文化爱好者。他认为,运用其他语言给汉语注音只能作为一种自我提醒的方法。“学好汉语拼音以后就不需要再用这种方法了。”她说。
其实,若想学好一门语言,最重要的还是多听多练习、创造良好的语言环境。用母语给汉语注音只是一种入门的、应急的方法。对于广大的中文爱好者来说,汉语拼音是打开汉语之门的“金钥匙”。至于用谐音注音而闹出的小误会,权当是笑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