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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6年07月14日 星期四

感受武训的精神(随笔)

骥 之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6年07月14日   第 09 版)

  我的家乡山东冠县,是武训故里,1996年建起了武训纪念馆,这些年来,我多次走进纪念馆,感受武训的精神。

  在武训的精神世界里,有一个闪烁的“醒”字,是武训的文化觉醒之“醒”。武训因目不识丁屡遭欺辱后,在破庙里大睡三天,心思激荡潮涌,大彻大悟:不怨天不怨地,只怨没文化遭人欺;只有矢志义学化愚启智,才能摆脱屈辱,改变生民命运。于是,他在动荡年代,义无反顾地兴学,沿街乞讨,出卖苦力……历三十年艰辛,创办了冠县柳林崇贤义塾、馆陶县杨二庄育英堂、临清市御史巷义塾三处义学,梦圆大业。

  武训的精神中,有一个“痴”字,是武训的文化自信之“痴”。武训兴学,在沿街乞讨的欢唱中、出卖苦力的昂扬中、自残自贱的荡然中,一路艰辛一路歌,淋漓尽致地袒露他自信正果必成之“痴”,历史见证了这一文化自信“痴”的成功。

  有个赫赫奇观“跪”字,是武训兴学有求必跪、百跪百应之“跪”。武训兴学百跪百应的奥妙在哪里?在武训是儒墨释道根系里破土而出的文化赤子,他的兴学之“跪”绝非有人所言的“奴颜婢膝”,而是文化赤子本能地化儒家之礼(以礼尊人,盛情难却)、墨家之义(博爱众生,摩顶放踵)、佛家之诚(以诚感人,肝胆相照)、道家之真(以真聚人,荣辱与共)于一“跪”,历三十年艰辛从边缘站到了中心,赢得世人敬仰,富者解囊,穷者献劳,达者发力,堪为“仁者无敌”(《孟子·梁惠王上》)的范例。有人说“武训的成就是跪出来的”,实为高见。

  武训矢志义学、化愚启智、改变生民命运,他不娶妻、不荫子、断六亲、弃私产、绝私欲、含笑一生,把“大爱”倾注到兴办义学上。凭着一身不屈傲骨,他激情燃烧三十年,化散了愚昧,化生了开明,创造了那个年代的奇迹。于右任尊武训为“匹夫而为百世师”(民间圣人)。张学良誉武训“行兼孔墨”。在当今时代,武训的精神依然值得后人景仰、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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