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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6年07月13日 星期三

“50后”:恋经典 重补偿 盼新书(不同时代 不同阅读风尚(一))

本报记者 叶晓楠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6年07月13日   第 11 版)

  聂震宁在书房

  俞晓群在俄罗斯

  不同年代出生的人,成长背景不同,其读书风尚和趣味也因此产生差异。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连续刊载关于“50后”“60后”“70后”“80后”“90后”的阅读调查访问记,借以勾画我国不同年代人群的阅读轨迹和偏好。

  ——编者

  

  上世纪50年代出生的人,现在的年龄从57岁横跨到66岁。他们有的还在工作岗位上辛勤耕耘,有的则已退休、有了更多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已届耳顺之年的“50后”,在阅读中呈现出哪些特点?他们对于阅读又有什么样的期待呢?

  最珍惜读书机会的一代人

  同为“50后”,海豚出版社社长俞晓群道出了他那代人的特性。他说,由于时代的原因,在接受知识和教育的早期阶段,大多数“50后”没机会坐在教室里安静地读书,而是上山下乡,再加上书籍资源并不如现在丰富,他们只能在辛苦的劳动之余,挤出时间去阅读。每当好书出现,爱书的年轻人借阅传看是常见的事,当然也有人因此没养成读书的习惯。

  俞晓群认为,“50后”的知识面和文化程度存在很大差异,这决定了他们的阅读习惯大不相同。“早期阅读经历,直接影响到了这一代人的终身阅读习惯,直到今天,我们仍然能从‘50后’的阅读方式上看到这一点。”俞晓群说。

  “50后”是特别珍惜读书机会的一代人。1977年,时年21岁的俞晓群,成为文革结束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同学中大部分是‘50后’,我们的读书热情,放在今天来看都很惊人,连老师都说没见过这么用功的。同时,‘50后’对于自己后代在读书上面的投资热情是巨大的,在子女教育上特别舍得花钱,这也是有一种补偿心理在当中。”

  时至今天,中国出版集团原总裁聂震宁印象最深的,还是当年在广西一个村子里当知青时如饥似渴的读书记忆。“我有一个同学家中藏书很多,所以我们有机会看到不少好书,从各类文学小说,到北大中文系编的大学语文教材,再到赫胥黎的《进化论》,《物理学的未来世界》以及瑞典作家丹尼肯的《众神之车》,我都读过。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有了更好的读书条件,对于阅读的热情,还是当年为了读书请‘病假’不出工的那股子劲。”

  来自山西的陈文(化名)是一名基层公务员,同样怀有对阅读的强烈爱好。当他还是个月工资几十元的年轻人时,就会拿出工资中的大部分购买各类文学书籍,如今退休了,反复阅读那些写满了读书笔记的“古董书”,依然是他最大的乐趣。

  与同龄人相比,那些青年时期便懂得读书益处、并刻苦读书的一批人,往往能取得更为突出的成就。

  当年和聂震宁一起在广西的小村子里读书的另一个同学,后来成为了哈佛大学的医学博士,而聂震宁本人则在“文革”结束后上了北京大学,后来成为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前总裁。

  喜欢经典,也不拒绝新技术书籍

  在聂震宁看来,“50后”的人,特别是早期的那些人,很早就上山下乡,能否养成阅读习惯更多是靠个人,当然这个比例不是特别大,但是,无论文化层次的差异性有多大,爱读长篇小说是一个相对比较明显的特点。

  “这一点与当时小说的阅读比较普及有关,比如《红岩》《林海雪原》《青春之歌》《三家巷》《艳阳天》,稍有点文化的年轻人都希望能找来看看,还有的会抄下来。还有外国名著,在上世纪50年代末,人民文学出版社等开始出版‘外国文学名著丛书’,因为封面设计为网格状,被藏书者称之‘网格本’,还有就是鲁迅、茅盾、巴金等的文学作品,都是当年在‘50后’中比较热门的读物。”聂震宁说,“这样的读书偏好,在‘50后’中是大有人在的。上世纪70年代末,人民文学出版社、商务印书馆等重印一批中外文学名著和汉译世界学术名著,解决‘文革’造成的书荒,读者蜂拥而至,连夜排队购书,其中大多数就是‘50后’。”在聂震宁看来,作为受教育被耽误过的一代,“50后”在改革开放之初是热衷读书的人群,大有一番恶补的精神。

  俞晓群觉得,很多“50后”对于读书还存在一种现象,那就是态度很冷静,而且会倾向于用“好”或“坏”来评判一本书。

  “也就是说,他们更倾向于用一种好或是坏的标准来衡量一本书是否值得读。因为‘50后’经历了从英雄时代到平民时代的过渡,他们曾经崇尚英雄,狂热地追捧过大量描写英雄的著作。到了上世纪80年代后,一部分文化修养较高者又阅读了大量的世界哲学名著,以至于读哲学书曾是一时之盛。但是从总体上来说,‘50后’对书的判断标准会更单一,在他们眼中,好书和坏书界限会更分明一些,比方说,很多‘50后’就会认为,读古典名著是好的,但对一些更前卫的书,可能就不容易接受。”俞晓群分析说。

  另一位“50后”媒体资深人士告诉记者,到了今天,“50后”的阅读更多是出于一种补偿遗憾的心理,想把当初没工夫看的书、借不到的书都看看。在他们过去的人生经历中,深深感到读书的作用,因此,会特别珍惜读书的机会。另外,“50后”涉猎面非常广,喜爱经典是他们共同的特点,在这个基础上,文史哲各类书他们也都会去看,包括很多反映科技发展新知识的书,他们也不会拒绝。

  不排斥电子书,更期待好的新书

  退休后,陈文有了大把的时间读书,不过他觉得,还是老书读起来更有味道一些。虽然经济条件好了,买书的钱不在话下,但他很少买新书,也不愿看新书,他最经常的选择,还是把书架上读过的书拿下来再读一遍。“反复看不烦吗?倒也不是。一个是老书耐看,每一遍都能让我仿佛回到青春时代,另一方面,现在的新书不太好看。”

  聂震宁也有类似的感觉。

  聂震宁说,曾经有一度,“50后”读者对养生的书看得比较多,但现在似乎失去兴趣。在他看来,现在的新书,面向60岁左右读者的还是偏少,因此对“50后”读者的感召力不够。

  “有一回梁晓声就跟我感慨地说,知道他最多的读者,还是社区里的中老年读者,因为他写的事他们最熟悉,用的也是他们所熟悉的表达方式。这说明,新书中适合‘50后’的还是少,很多仅仅是经典的再版重印,真正专门出版给‘50后’的精品书不多。”聂震宁说。

  通常而言,“50后”可掌控的业余时间变多,精力也还跟得上,这个群体的阅读热情和愿望还是很大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50后”的视力在下降,“有的新书排的字号太小太密或是太花哨,也影响了这个年龄层次读者购书和阅读的热情。”聂震宁说。

  俞晓群从出版社的销售数据中发现,“50后”的购书活跃度在下降,“一方面是现在更多的书籍通过网络渠道销售,‘50后’网上购书的相对较少;另一方面,也与适合他们的新书不多有关系。”

  对于时兴的电子阅读,很多“50后”表示并不排斥,随时随地在手机或是PAD上阅读一些短文,既丰富了知识面,也有信息量,这样的阅读方式正在被很多“50后”所接受。

  “不过,要说认真地读书,还是读纸质书更有感觉,眼睛也更舒服,所以,关键还是希望有更多新的好书。”聂震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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