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立法会财委会近日通过广深港高铁香港段追加的196亿元(港币,下同)拨款,支持及反对的团体在会议开始前示威。有人批评泛民议员罔顾香港发展一意“拉布”,要求财委会代主席陈鉴林尽快“剪布”。陈鉴林表示按议事规则办事。他认为高铁工程意义不同凡响,是“用这一代人的钱,为下一代建设”,故要大力支持。陈鉴林其后由示威者手上接过“金剪刀”,并高举道具铰剪,跟在场人士一同高呼:“‘拉布’无耻,‘剪布’有理!”
场内果断“剪布”
“拉布”即冗长辩论(香港称为阻挠议事),是西方议会政治的专业术语,指议会中居于劣势的一小部分议员,以马拉松式演说达到瘫痪议事、阻挠投票的目的。顾名思义,“剪布”相对于“拉布”而言,指议会的议事长或主席利用议会的《议事规则》,结束议程拖拉长期无法完成的有关辩论。
香港立法会财委会3月11日和12日两天加开12个小时会议,审议高铁香港段追加拨款,顿时成了全港瞩目的“焦点战场”。陈鉴林裁决将泛民议员提出的1200多项临时动议大幅裁减至36项,加快审议程序。但有泛民议员表明要力争“拉布”到底,决不善罢甘休。
场内斗法激烈,场外也是热闹非凡。有泛民组织参与反对高铁追加拨款的集会,并收集市民撰写的临时动议,参与“全民拉布”。香港《星岛日报》报道,数十名支持通过追加拨款的市民,包括工联会、爱港之声及铁路工会联合会等多个团体,在会议开始前于立法会大楼外示威,批评泛民议员罔顾香港发展,继续粗暴“拉布”。持正反意见的市民不时发生口角,当陈鉴林返回立法会,更一度被示威者包围,最后要在保安员护送下才顺利进入大楼。
在香港,泛民利用议事规则,动不动就“拉布”几乎成了常态。虽然最后大都以“剪布”告终,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深受“拉布”之苦的不是在议会里义正辞严、慷慨激昂的“民主斗士”,而是千千万万的香港市民。比如以往泛民“拉布”,影响最严重的是《预算案》拨款,导致政府逼近财政悬崖,公务员几乎没有工资发,医院管理局要自掏腰包垫支,直到“剪布”通过,才化险为夷。
工程得以继续
陈鉴林表示,他听到的铁路工会成员及香港市民的意见,都不希望香港经济发展受到阻延,也不愿见到香港因为高铁工程“烂尾”而被“边缘化”。他形容,高铁工程是“用这一代人的钱,为下一代建设”,所以要大力支持通过拨款。
广深港高铁香港段工程由港铁负责建造,目前已完工七成多,特区政府之前批出的650亿元将于今年6月用尽。由于港铁须提前3个月通知承建商是否有新拨款以继续开展工程,所以3月是追加拨款审议的“死线”,逾期则工程可能面临停工。此前,反对派议员在立法会反复“拉布”,致使追加拨款申请直到2月底都未获表决。如今财委会“剪布”通过追加拨款申请,港铁主席马时亨高兴地表示,可以取消原定提交的停工计划了。
香港高铁建设的“龟速”,“拉布”绝对“功不可没”。而香港高铁的困境,只是近年大型工程在香港频频遇阻的冰山一角。除了高铁,近年多项大型基建均出现严重超支或延误情况,如特区政府早前公布港珠澳大桥香港段工程将由原定的2016年底延误一年至2017年底完工,大桥的香港口岸造价更由原定304亿元增至358.9亿元。
基建工程延误的后果很严重。香港时事评论员朱家健表示,除因通胀和利息而衍生的额外工程成本外,建筑相关的行业如运输、建筑物料等也会被拖累。他说,工程延后也阻碍香港产业经济发展和民生,例如港珠澳大桥工程延误阻碍香港大屿山与广东连通,延后两地融合后的经济和就业岗位机遇。而交通干线和地铁支线工程被拖慢,则会影响居民生活。
如今追加拨款获通过,可谓逃过一劫,港人终于不必再担心高铁烂尾。特区政府也明确表示,会继续督促港铁尽快完成余下工程,确保能在2018年第三季完工通车。
“拉布”招惹民怨
去年11月底,香港工联会议员王国兴就批评反对派在议会不合作,导致特区政府在运用财政解决民生问题上出现困难。围绕高铁香港段追加拨款的博弈,又成了最新的例证。
阿根(化名)是高铁香港段建筑工地的一名电焊工,有一技所长的他,在这一行干了12年,从没遭遇过欠薪,也没遭遇过工期延误。用他的话说,香港是个讲效率讲专业的地方,只要肯干能干,上哪都有工开。但这次他犯愁了,主管告诉阿根,上面拨款“因为有一些人作祟”批不下来,2月的工资先欠着,等款子打下来到4月一起结。
跟阿根一样等着上面出粮(发工资)供楼供车供孩的高铁香港段工友有7000多人,每月有约2.3亿元的支出。有人说,这次的高铁香港段追加拨款若真的在议会泡汤,酿成政治、经济危机和民生灾难,泛民必将受到庞大民愤的正面冲击。
由于泛民议员“拉布”影响高铁以及70多项工程拨款,大大影响像阿根这样的工友生计,香港建筑业大联盟近日号召3000名建造业人员游行反“拉布”。到4月10日,大联盟更会“总动员”出击,发起万人大游行。大联盟成员兼建筑业总工会理事长周联侨表示,反“拉布”“关乎饭碗问题,工会一定会动员,老板也会动员”。他警告说,一旦停工将发起更激烈的行动,“可能冲击政府总部,冲击地盘。我们已经有准备,睡马路,冲击拉布议员办事处。”
泛政治化之惑
最近这些年,香港的许多重要基建如广深港高铁、沙中线、港珠澳大桥等,不约而同地陷入“搁置”“延误”“严重超支”的尴尬境地,有的工程甚至被称为香港的“耻辱”。中山大学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教授郑天祥说,港珠澳大桥的建设进程慢于预期,一个主要原因是某些反对派议员认为这座大桥效益不够好,所以找一些原因来拖延,让拨款通不过。
有人说,香港旺角暴乱的影响,至今未完全平息。以自由、法治闻名的香港越来越令人困惑,也让很多关心香港发展的人士感到无奈。他们对近年来香港泛政治化的氛围感触颇深。从反对派的“拉布”行为中,就不难体会到其对香港经济以及民生工程的巨大侵蚀力。
反对派在基建工程上搞小动作,最为人熟知的个案发生在2011年,公民党背后煽动当地居民朱绮华通过司法复核推翻港珠澳大桥的环境评估报告,间接令逾70项香港基建工程全面“叫停”。有分析认为,现在香港反对派几乎倾全力“拉布”阻碍几大基建的进程。工程不断延误和超支,又会引发香港社会进一步纷争与撕裂。立法会内不断上演的“口水战”“拉布战”,也必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的香港新闻头条。
“这样的‘政治’,要香港付出多少代价?”香港《信报》感叹道。“一国两制”下的议会民主,应该成为香港发展的助力和公器,而不是某些势力手中的私器。如果为了某些特定目的而夹藏私货坚持“拉布”,丢的是全香港的人。最终受到伤害的也是全体香港人和“东方之珠”的金字招牌。那样,就不是爱港,而是典型的祸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