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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5年12月18日 星期五

今年雪来早(散文)

乔忠延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5年12月18日   第 11 版)

  今年雪来早,雪来早,早到了众生还没有想她,她就到了。来得轻手轻脚,来得大方慷慨,飘飘悠悠,洋洋洒洒,往地上铺,往树上挂,只一转眼地上白了,房上白了,树上白了,若是你要在外头行走,发梢眉尖,肩膀鞋面,都是白的。白得这世界上银装素裹,遮掩了往日繁杂斑驳的姿色;白得人心里洁净雅致,涤洗了往常那烦躁焦虑的情绪;白得我直想扑向阔野,对着雪花舞蹈飞扬的长天,对着雪被厚重覆盖的大地,放声高唱一曲雪的颂歌!

  雪是上天的娇魂,雪是上天的洁神,雪也是上天的灵物。若不是上天,谁人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转瞬之间将从世间汲取的水汁提取得如此之纯,如此之净,纯得没有一点杂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然后,抛起来,撒开去,让漫天飞舞,让遍野覆盖,活脱出一个全新的天地世界。

  上天的娇魂、洁神、灵物到了人间,不光是要扫除万里尘埃,不光是要涤滤千秋浮躁,也不仅仅是为人间展示出一幅阔大无边的浩瀚画卷,而是……而是什么?上天无言,无言的上天似乎是说,这是一幅铺展开来的考卷。考你,考我,考他,还要考牛,考马,考树,考花……考一切在这个尘世间的物什。这考试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无法记忆,上天没有记忆。上天只能记得白卷,白卷,一次一次的白卷,白白铺展了一次又一次。然而,上天毫不泄馁,仍然一次又一次的飞扬雪花,铺衬大地,展开一张又一张洁白无比的考卷。

  然而,白卷还是交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白卷并没有消解了上天的耐心。上天继续等待,等待,等待着人的出现,等待着他从人群中走来……

  走来了,走来了,上天终于看到他走出了窝棚,走向了阔野。他低下了头颅,他贴下了身肢,他笑出了声音,是雪地上鸟兽的足迹化作了他大笑的音符。他捡起了一根柴枝,已在纵画斜撇。他的这一连串动作将成为中华民族最古老的书写,因为,他从上天铺展开的考卷上读出了象形。他叫仓颉,象形成了他写给上天的答案,也成为了我们的文字!缘于文字,我们打开了祖先的履历,可以阅读祖先的智慧,可以继续祖先的业绩。在这打开、阅读、继续里,我们加快了人猿揖别的步履。因为,我们从那里读到了先祖已发现的秘密,高天的秘密,大地的秘密,禽兽的秘密,草木的秘密。文字给了我们回转时光,隔代继承先祖智慧的机遇。让先祖与天、与地、与人、与万物厮磨出的光色,化作我们生命的活力。

  我们还感受不到这活力的时候,上天已满意地笑了,笑着收下了漫长等待之后的第一张答卷!并且将他的名字留在了世上,从此仓颉走进了一代一代中华儿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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