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帆 那海 那些学生

　　今年3月，我结束了在法国拉罗谢尔孔子学院的教学工作回到北京。在拉罗谢尔孔子学院执教期间，我和同事商量，要用中国名山大川的名称命名所有班级。2008年3月18日，第一个班级“长城班”开课。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我收获了既是值得尊敬的学生、又是值得信赖的朋友们的友谊。

　　弗朗索瓦既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法语老师，他不仅向我展示法兰西语言的魅力，还和夫人一起为我安排假期旅行和博物馆参观，让我了解欧洲的艺术和历史。第一个新年，悠悠和老伴儿邀请我去他们位于巴黎郊外的家一起庆贺。在地道的法国人家庭生活10天后，我觉得一下子拉近了和学生的距离，对法国人的了解进了一大步。卡佳的先生是一位柬埔寨华裔，每年樱桃成熟的季节，她都会把从花园里采摘的樱桃送给孔子学院的师生们。爱莲每次开车往返3个小时来上课。吉兰是名数学老师，她以数学的精确和严谨来学习汉字和语法，进步非常快。她太极拳打得很好，是太极拳协会会长和老师，而且每年都会去武当山生活和实习一个月。她现在来中国完全不需要翻译，还能用中文和中国的武术师傅交流。

　　“黄河班”2008年10月30日开课。学员伊莱恩告诉我，她学习中文的目的是为了跟中国儿媳及其家人交流，后来她已经深深地被中国文化所吸引，只想了解得更多。安东尼是一个自行车协会的职员，他白天工作，晚上来上课。他娶了一个中国女孩做妻子，并邀请我参加了他的婚礼。乔伊虽然汉字写得极慢，但很漂亮。佛雷德里克是中学西班牙语老师，他的嗓音、外形都是那么适合话剧舞台。我一直想，如果有一天佛雷德里克能用中文演话剧多好啊。依芙娜喜欢中医，她的中文阅读理解非常好。马丽娜是这个班学得最快的学生，曾经连跳两级，然后还是觉得班里的节奏对她来说太慢了。

　　我执教期间成立的第三个班叫“黄山班”。一个叫让的学生虽然已经退休，但活力不减，口语进步很快。每次孔子学院组织活动，他就会和中国学生一起合作表演节目。米心怡是个主张精致生活的法国女人，除了学中文，她还学做中餐。彼埃尔是一个80多岁的老人，那么顽强地“啃”着中文，他的兴趣是毛泽东时代的中国历史。铃兰也是为了跟中国儿媳交流而来学习中文的，每年的5月1日，铃兰必把花园里的铃兰花带来送给我。蒲怡，一个爱好帆船的女子，每年和家人驾着船去周游世界，遥远的中国则是她不变的热情。马德莱娜是一名西班牙语老师，一边工作、一边学中文的节奏使得她很劳累，可是却从没想过放弃。

　　拉罗谢尔虽然在我的生活中会渐行渐远，然而，那里的学生，那里的风景，那碧海蓝天中的木船……将永远铭刻在我心中。

　　（本文作者系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