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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4年12月19日 星期五

李雪健 创作有情怀的作品(当代英杰)

张炜煜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4年12月19日   第 10 版)

  “作为演员,要做有情怀的作品,塑造有生命力的人物,这是我的追求。” 10月15日,在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上,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影协主席、国家话剧院一级演员李雪健的发言,赢得全场热烈的掌声。他以自己在影视作品中塑造焦裕禄、杨善洲两位典型人物的体会,说明文艺工作者须臾离不开人民、离不开生活。

  听了李雪健的发言,习近平总书记说,你讲的充满深情。正如你所说,从焦裕禄、杨善洲身上,人们看到了共产党人的“职业病”——自找苦吃。只有全面准确地把握人物的精神世界,才能把银幕形象刻画好、塑造好。

  

  作为一个演艺精湛、获奖无数的演员,一个从反派到英雄都演过的明星,李雪健塑造的宋大成、焦裕禄、杨善洲等角色打动了无数人的心,但他很少谈及自己,却总是在对自己的艺术生涯进行反思。

  从“走替位”到当主角

  1954年,李雪健出生在牡丹之乡山东菏泽。因为冬天出生,家人为其取名雪见,又因年幼体弱,家人遂改其名为“雪健”。11岁他离开山东,跟着父母到了黔东南凯里支边。不久“文革”到了,当过公社党委书记的父亲受到不公正待遇,李雪健也受到牵连,在同龄人中受到排斥甚至侮辱,于是李雪健特别向往受尊敬的岗位。当时的宣传队很受尊敬,李雪健又恰好会说山东话,就被学校选入宣传队说山东快书,此后又顺理成章进入了工厂宣传队、部队宣传队。回忆这个过程,李雪健特别感慨,当初为什么选择演艺这条路?因为两个字:尊严。

  社会上视《九一三事件》中的林彪为李雪健第一次饰演的主角,当时李雪健还借此获得首届梅花奖,名声鹊起。不过李雪健却认为自己饰演的第一个主角并不是林彪,而是匪兵乙。

  说到演林彪,其中也有故事。上世纪80年代文艺大发展,优秀演员特别抢手,到处有人请,时间根本安排不过来。该剧本来打算请名角,可惜一时请不到。剧团等不及了,恰好副团长见过年轻时候的林彪,说李雪健的脸下半部很像在延安时期的林彪,就让李雪健先走走“替位”——也就是当B角、替补,算是培养。三场戏,李雪健一直认认真真地走,非常敬业,很受导演欣赏,就让他试妆。李雪健也不含糊,把头剃了,穿上林彪的衣服,到大会堂、毛家湾等地进行采访,把林彪的照片贴了一屋子,听录音,各种模仿学习,团里就决定让他演了。

  这段经历让李雪健特别难忘,他说,生活就像小蜜蜂,付出一定有收获,这个收获是靠汗水换来的,如果我有杂念,不是“傻小子睡凉炕”,我可能还成功不了,恰恰我没有负担,机会来了,大家帮我;我呢,个儿、长相还有点条件,没有这个条件也不可能让我走替位,所以方方面面几个条件促成了这个机会。现在有一些孩子希望走捷径,盼着一夜成名,或天上掉馅饼,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有极个别这样的情况,但不会是大概率,大都还是要靠劳动,而且要有自知之明,要面对自己的现实情况,不怨天不怨地,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

  《渴望》让他名满天下

  最近,在央视《开讲啦》节目录制现场,一名北师大学生说 “您不是我的偶像,但却是我爸爸妈妈的偶像”。他指的是李雪健在《渴望》中所扮演的宋大成。当年流行的一句话是“娶妻当娶刘慧芳,嫁人当嫁宋大成”,可见剧中两位主角的形象深入人心。

  而李雪健能出演这样重要的角色,也颇有戏剧性。他自己毫不讳言,一语道破天机:“简单地说我是沾了好人的光。”

  当时拍这个戏的时候,导演是卢小威,卢小威的父亲卢威是一个老导演。李雪健当正式演员之前在卢威的戏里跑龙套、干杂活,很受赏识。也是卢威把李雪健介绍到空政话剧团的,他的推荐语是:这个孩子当不了演员,可以做美工、木工,搞道具干杂活,都行,孩子是一个肯干的好孩子,是一个好战士。李雪健不敢辜负这些人对他的期望和培养,始终踏踏实实工作。卢威对李雪健的优秀品质很了解,说他年龄、经历等方面和宋大成这个人物有共同之处,让他去演能够和这个角色产生共鸣,于是卢小威就找了李雪健。

  尽管《渴望》让李雪健名满天下,但属于他的辉煌才刚刚开始。

  演焦裕禄瘦了二十多斤

  1991年,李雪健成为金鸡奖和百花奖的双料影帝,在领奖时,他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苦和累都让好人焦裕禄受了,名和利都让傻小子李雪健得了。同年电影《焦裕禄》也创造了票房奇迹。1991年2月9日,影片发行拷贝数达420余个,创下新中国成立以来国产新片首轮发行拷贝定数的最高纪录。

  但当初李雪健演焦裕禄时,遇到了很大的挑战。

  王冀邢导演觉得李雪健在精神气质上很接近焦裕禄,又同是山东人,就选了他;他还认为李雪健的大眼睛既忧郁又深沉,不时流露出来的焦虑感非常传神。可实际上李雪健和焦裕禄的形象相差很大:焦裕禄一米七八,李雪健一米七二;焦裕禄清瘦,李雪健略为肥胖;焦裕禄偏黑,李雪健肤白;电影中的焦裕禄穿得破破烂烂肮脏不堪,现实中的焦裕禄衣服虽旧却很整洁……种种原因,让焦裕禄的夫人徐俊雅很难接受。

  据焦裕禄的二女儿焦守云讲,剧组实在没办法,就通过她去做徐俊雅的工作,同时李雪健也以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徐俊雅:个子可以通过拍摄角度弥补,肤色可以通过化妆,至于胖,那就减肥。说到做到,李雪健迅速瘦了下去,一个月掉了20多斤。以至后来徐俊雅看到李雪健就心酸,说这孩子怎么这样。

  对演艺生涯进行反思

  可以说,绝大部分剧中,李雪健演谁像谁,特别能抓住主人公的精气神。他演的宋江让很多观众愤恨不已,也从反面证明了他的精湛演艺。

  但李雪健也并不是演一个成功一个,哪怕有的获奖了,他也有不满意的地方,也有委屈的时候。

  电影《横空出世》获得了第二十届金鸡奖等多种荣誉,可李雪健对所演的角色很不满意。他认为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下的人都很艰苦,又刚打完仗,从朝鲜战场上回来,是很瘦的,而他在屏幕上显得胖了些,严格来说就是失真,从个人来说是不敬业。

  为此李雪健非常自责:自己在没出名的时候演林彪,为求逼真,减肥20多斤;后来拍《焦裕禄》,为了瘦,一个月又掉了20多斤。他也坦承,掉了20多斤肉以后后遗症很厉害,很长一段时间小风一刮就容易感冒。可为什么拍这个角色就想不到减肥了?是因为成名了,对自己要求不严格了。他为此而感到羞耻。

  电影《杨善洲》也曾让李雪健心塞委屈过。

  《杨善洲》在北京首演时只有两个观众,其中一个还是他爱人,那一夜他都没睡好;第二场情况有进步了,有五个观众,其中一个是他儿子;再后来情况逐渐好转,一位朋友的儿子看后给他发短信说:之前内心是抵触这种主旋律的片子的,可看完后才发现流了泪。李雪健很激动,当即回短信道:看到你的短信,我也流泪了。最终,该片赢得了广大观众的认可,李雪健借此在第19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上当选为最佳男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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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刘 泉  邮箱:mingliuzhoukan@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