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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4年04月04日 星期五

“二千年前孔仲尼 二千年后陶行知”(“近代中国寻梦人”系列报道之(19))

史艳娜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4年04月04日   第 10 版)

  在哥伦比亚大学,陶行知(右一)与胡适(左二)等师生合影。

  陶行知手迹

  他是伟大的人民教育家,是中国进步知识分子的典范,毕生致力于改革和发展中国的教育事业。他是中国民主同盟的创始人和领导人之一,为中华民族的解放和民主事业的胜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就是被宋庆龄誉为“万世师表”的陶行知。

  

  倡导生活教育理论

  陶行知1891年出生于教师之家,自幼热爱教育。大学毕业论文《共和精义》的一句话更是点明他投身教育、报效祖国的思想和志向:“人民贫,非教育莫与富之;人民愚,非教育莫与智之;党见,非教育不除;精忠,非教育不出。”毕业后,陶行知赴美留学,修读杜威、克伯屈、孟禄等人教育哲学和教育史等课程,攻读教育学博士学位。离美回国时,在船上与人谈及回国志向,他说:“我要使全中国人都受到教育。”

  陶行知一生从事教育事业,提出了“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三大主张。生活教育理论是陶行知教育思想的理论核心,主张“社会即学校”、“生活即教育”是重视大众的实践,主张“教学做合一”是他的教学法,也是他的认识论。陶行知极重视实践,强调实践是理论的源泉,理论是实践的总结与指导。他在《生活教育》上发表《行知行》一文,认为“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并改本名为陶行知。

  为了实践理想,陶行知赴各地开办平民识字读书处和平民学校并任校长;创办幼稚园,主编《儿童科学丛书》;创办育才学校,培养有特殊才能的儿童,等等。他认为,“教学做是一件事,不是三件事。我们要在做上教,在做上学。”特别强调要亲自在“做”的活动中获得知识。

  陶行知被毛泽东称为“伟大的人民教育家”。郭沫若曾赞道:“二千年前孔仲尼,二千年后陶行知。”

  四块糖的故事

  陶行知曾提出,我们每天要对自己四问:一问我的身体有没有进步?二问我的学问有没有进步?三问我的工作有没有进步?四问我的道德有没有进步?其中最重要的一问就是道德有没有进步。因为在他看来,道德是做人的根本。根本一坏,纵然有一些学问和本领,也无甚用处。所以他提出这一问,以启发学生反思自我,提升学生人格修养水平,使学生“每天的一举一动,都要引导到最高尚、最完备、最能永久、最有精神的地位”。他提倡,要在“事”上去指导学生修养他们的品格。

  陶行知担任校长期间发生的一件事充分体现了他的教育理念。有一次,陶行知在校园里看到一名同学用小石块砸同学,便当即制止,并让他放学后到校长室谈话。放学后,这名同学来到校长室准备挨训。见面后,陶行知却掏出一块糖给他说:这奖给你,因为你按时到这里来。该同学犹豫地接过糖,陶行知又掏出一块糖放到他手里说:这块糖又是奖给你的,因为我叫你不打人,你马上停止了,这说明你很尊重我。陶行知又掏出第三块糖给他说:调查过了,你用小石块砸那个同学,是因为他不守游戏规则,欺负女同学。这名同学立刻流下了悔恨的泪说:陶校长,你打我两下吧!我错了,我砸的不是坏人,而是自己的同学呀。陶行知满意地笑了,掏出第四块糖递过去说:为你正确认识自己错误,再奖励你一块!我的糖发完了,我们的谈话也完了。

  爱国民主战士

  作为一名爱国民主战士,陶行知一直将民主教育置于重要地位。他尖锐地批评国民党时期“奴隶教育太多,主人教育太少”,高呼“民主第一”、“工人万岁”。他主张用教育的力量,“达民之情,遂民之欲”。读大学期间,他受辛亥革命影响,在校积极参加爱国活动,主编《金陵光》学报中文版,宣传民族、民主革命思想。在《金陵光出版之宣言》一文中,他号召全校同学,努力学习和工作,发出自己的光和热,报效祖国,“使中华放大光明于世界”。辛亥革命爆发后,陶行知一度回故乡参加地方起义。他信仰孙中山学说,主张民主共和。

  1919年,在南京6000人声援“五四”运动的游行集会上,他痛斥卖国的“二十一条”。他还参加了江苏省教育会举行的国耻纪念大会,发表演说,强烈要求归还青岛。后来还与南京各校代表一起,会见英、美两国领事,表明中国人民强烈要求归还青岛的严正立场。

  1932年,陶行知发表《国民的军队》,对“一二·八”事变中顽强奋战的十九路军将士给予声援。后来,在上海各界举行的“一二·八”事变4周年纪念会上,陶行知又出面率领工人、农民及各界爱国人士近万人参加游行示威,徒步45里,呼吁国人团结起来抗日救国。他还曾受全国各界救国会委托,前往欧美亚非各国宣传抗日救国,发动侨胞共赴国难。

  此外,陶行知还与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4人联合签署《团结御侮几个基本条件与最低要求》并正式发表。毛泽东就此写信给陶行知与沈钧儒等4人表示支持,写道:“我们同意你们的宣言纲领和要求,诚恳的愿意与你们合作,与一切愿意参加这一斗争的党派、组织或个人合作,以便如你们纲领与要求上所提出的一样,来共同进行抗日救国的斗争。”

  1946年,民盟的领导人李公朴、闻一多相继在昆明被国民党特务暗杀,接着传来上海特务的“黑榜”,陶行知名列“探花”(第三)。面对反动派的枪口与朋友的劝告,陶行知大义凛然地说:“我等着第三枪!” 在生命的最后100天,陶行知在工厂、学校、机关、广场频繁发表演讲。他在《给育才全体师生的一封信》中说:“只要我们肯为民主死,真民主就会到来,而中华民族也就一定可以活到万万年。”直至生命逝去的前一天,陶行知还与郭沫若等30余人致电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要求派代表调查李公朴、闻一多遭特务暗杀事件。同年7月25日病逝于上海。

  近代中国的多灾多难,使“教育救国”成为许多知识分子的梦想,陶行知正是其中最为杰出的人物之一。他以“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赤子之忱,矢志不渝地为中国教育探寻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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