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风暴”肆虐中环把香港变成战场

　　《纽约时报》影评人伯德维尔评论香港上世纪90年代的电影用了8个字——“尽皆过火，尽是癫狂”。以快节奏和非理性著称的老港片显然具有过火与癫狂的气质，不过今天回过头看，那些张狂的作品中都是出色的创意和匠心，那些捎带夸张的表演到处涌动着真诚和卖力，这也是影迷至今都念念不忘老港片的原因吧。《风暴》在海报中发誓“将香港变为战场”，让影迷不禁愕然，难道作为香港电影金字招牌的警匪片要以战争片的形式来呈现？这是又要回归“尽皆过火”的华丽节奏啊！

　　作为《寒战》的前传，《风暴》与《寒战》中主要依靠警匪之间高智商的内心较量而营造的戏剧张力不同，主要通过火爆刺激的视觉奇观来震撼观众的感官。如果说《寒战》是想尽可能地避免战争，那么，《风暴》则是最大程度地创造战争。海报上的宣传语很明确地表达出了《风暴》在市场与类型定位上的方向，近乎奢华的动作场面是《风暴》这部影片的最大卖点。

　　近两个小时的片长中，动作戏占了一大半。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故事的推动又没有丝毫缺失，而且在动作戏的展现中使得剧情戏剧化又具有相当合理性。以主角而言，从一个恪守法律的警察，转变到不惜制造假证据甚至痛下杀手，让人完全能够理解甚至在感情上支持。所以全片虽然没有太多的铺垫戏份，但在出色的3D效果帮助下，让观众去体验那些紧张刺激的枪战场面。而需要交代的大量铺垫信息，都写入了人物对话中。这种处理方式，与老港片以武戏指导文戏，以武戏推动文戏的路数如出一辙。但《风暴》又是个异数，沉郁却又明快，情感丰沛却又被极度强调的理性所盖过。最典型的表现是节奏上的惜墨如金，一个镜头也不舍得多用，能用一条短信、一句对白、一点暗示引出的，绝不多加解释。常常是大部队已经在行动了，画外音还在交代来龙去脉。拍到警匪冲突，又大炫起场面调度，前因后果交代有序，细腻有加。所以如果说旧港片武戏推动文戏是无奈之举的话，本片显然是主动为之，尽管总体看来动作场面火爆，从头到尾轰隆不停，但影片给的线索和暗示极多，调动了观众思维主动参与，与炫耀视听的动作戏比照鲜明，达到了情节的跌宕起伏和枪火宣泄间的平衡。将警匪片当“战争片”来拍，必然导致个人英雄主义施展乏术，龙套警员倾巢而出，冲锋陷阵，刘德华再神勇无畏，也只能借着掩体蹒跚前进，而非旧港片中一马当先，横扫千军。此种呈现的确让观众捕捉到一点“战场”甚至灾难的环境恐慌感。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中画面效果尽管逼真火爆，但仍适宜怀旧。《风暴》中有很多纯港产警匪动作片中遗留下来的元素，譬如动作打斗的酣畅淋漓，场面火爆失控完全不考虑现实逻辑，情感线也十分含蓄非常有用，以及警匪片中常常出现的道义与法律之间争斗的核心矛盾，可以说在深层基因上，这部影片承袭了港片那种“尽皆过火”的气质，充满了“要玩儿就玩大的”的豪气。让“风暴”肆虐中环，把香港变成战场，《风暴》着实让观众过了一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