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承认,中国人和西方人的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中国人是旋转思维,西方人是直线思维。要改变别人的观点,先要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遇事要想一想外国人为什么跟咱想的不一样,为什么会有不符合事实的认识和评论。这就需要换位思考。不但要善于自己换位思考,还要学会帮助对方换位思考。
孔子学院创办10年,从宏观到微观,每时每刻都会遭遇这个问题。我们从不回避,始终在学习实践用外国人的思维和话语方式,讲清楚中国的事情。外方对你误会是正常现象,因为他是按照与你迥异的路线来思考问题的。
我经常跟外国校长和教授讲,中外双方都要换位思考。我会先把事实真相向对方摆出来,然后设问,“如果你是中国人,设身处地想一想,你会怎么样?”说服力是百分之百,因此结交了很多真朋友。比如,美国工程院院长牟德教授,70多岁了,是孔子学院总部理事,他在担任马里兰大学校长时就率先开办了美国第一所孔子学院。我们相识10年,从来都是直率坦诚的对话和交往。前两天,我还收到他一封华盛顿时间夜里2时发来的2000多字的邮件,表达他对孔子学院总部美国代表处运行问题的意见,很直率很中肯,使我很感动。
西方直线思维产生的问题是:中国强大了,中国会不会抢我们资源?会不会打我们?这些疑问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对很多外国人而言,中国人大辫子剪掉没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变富了?他们并不了解,中国人所具有的吃苦耐劳,勤俭节约,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等中华传统文化的基因。
外国人现在说中国人出国“扫名牌”。这使我想起一件事,去年底,有位德国朋友问我,到柏林哪里有卖德语版中国书。他打算买几本当圣诞礼物,送给一年没见的妈妈。这要搁中国人身上,一年没见亲妈,就送一本书,你还不直接给他俩巴掌!因为我们的观念是,礼品,必须是可用的才好。
我是全国政协委员,应该把一些情况在两会期间讲出来,以引起上上下下的重视。我想,改变中国人对外形象,提升国家形象,需要时间,不能急功近利。在国际文化交流舞台上,中国醒得太晚,起得太晚,现在人家欢迎孔子学院,我们就得抓紧去建,把台子搭起来。国家财政要加大对对外文化传播和品牌建设的投入。
(本报记者 尹世昌整理)
许琳,全国政协委员,孔子学院总部总干事、国家汉办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