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恍惚,我觉得应该是颁一个与表演有关的奖项,有点纳闷,觉得是不是有点快,有点没反应过来,耳朵已经听到了我的名字了,周围的人也站起来了,有点延时,像做梦一样。之前也想过会是那样,但是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就尽情享受吧。”
——廖凡谈自己的获奖时刻
50个角色、30种职业、16部电影……这是廖凡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后十几年来产量的不完全统计。不过,其中绝大多数是配角,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戏红人不红”。不惑之年的生日翌日,因主演《白日焰火》,他在柏林从梁朝伟手中接过了最好的生日礼物——第64届柏林电影节最佳男演员银熊奖。他的“贵人和挚友”、著名导演孟京辉说:这下牛了,以后想怎么着,随便了。可廖凡的想法是:保持自己以前的生活状态。
得大奖后10天,廖凡出席他的经纪公司专门为他举办的庆功会。他突然又坦然地表现出一种强大气场,适度地敞开自己,又谨守着40岁男人应有的尺度。他对一切都似乎平和从容舒缓,激动和兴奋的情绪都被他控制了。
“千年老二”修成正果
曾经,廖凡演过的戏都赢得了不错的口碑和票房,但他却没大红大紫。他参演的《集结号》、《让子弹飞》、《非诚勿扰2》、《十二生肖》4部影片总票房为22.91亿元,他曾因此被夸有“旺戏相”。但廖凡所饰演的那些配角,甚至“剧情没进展多少时就死了”,比如《集结号》中的焦大鹏,影片没到一半就不幸被燃烧瓶击中而牺牲。有人觉得廖凡饰演的角色经常有点“偏门”,比如《非诚勿扰2》里的“娘娘腔”,给观众带来了讶异和欢笑;还有人评价廖凡是“很会抢戏”的配角,《让子弹飞》中的“麻匪老三”,最终从姜文扮演的大哥那里赢得美人,共赴理想之地。10余年来,廖凡在男主角身边兢兢业业地演着属于自己的戏份,可为什么有精湛演技却总演配角?廖凡说,他是按照谁的戏写得好而不是戏多戏少来挑选角色的,“好多剧本,配角的戏其实比主角写得好。”
廖凡说,自己能一直坚持演员这份职业,离不开父母的支持,他们认为儿子只要能“混个脸熟”,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父母给他起了个“凡”字做名字,寄托的也许就是这份心愿。如今,廖凡仍然表示今后完全可以再演男二号。投资人还给他机会吗?
“笨”不完全是贬义
廖凡说,曾经的老师和同学一致认为他笨,可在他看来,“笨”不完全是贬义,他们这么评价他,是认为他在演戏时总把自己弄得很苦。
在《白日焰火》中,廖凡饰演颓废的警察张自力。为了最大限度地接近角色,演出失意感,他一个月里增肥20斤。这不是廖凡第一次演警察,可他还是去刑警队体验了半个月,跟刑警们聊天,看抓捕、审讯录像。廖凡说:“这次体验看到的很真实,也很荒诞。”拍《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时,他演一个健壮的坏人,为此他健身3个月。廖凡的“体验式”准备不是始于成为职业演员之后,早在大学期间,为了出演一个小品,他跟着一个磨刀老人走街串巷,最终小品获得一等奖。
他的老板、华谊兄弟总裁王中磊评价他个子很高却细腻到“磨叽”。这“品质”体现在演戏上,效果就令人惊艳。
“我还会是我”
廖凡也曾经迷失过,曾经彷徨过,但从未放弃过。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在台湾金马奖铩羽后,廖凡陷入低谷。“当时做了很多准备,但结果不是预期的。我们想得到的太多了,在拍摄过程中太认真太较劲,其实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去表达。”这之后两三年,他一直在求变。再度拍戏是在《好奇害死猫》中饰演一个变态杀手,他回忆说:“其实当时挺低迷的。不过我想,既然已经低迷到这种程度了,剩下的只能是反弹。”他的表演令人过目难忘。2010年,廖凡参演《建党伟业》,不幸落马受伤,肩膀上被植入12根钢钉,不能再和小伙伴们玩篮球,对今后拍动作戏也有影响。他有点泄气,觉得接下去的路有点“黯然”,因为他认为“想成为一线男演员,都得拍动作片”。如此经历与心态,跟《白日焰火》中落魄的警察很像,于是他第一时间回复刁亦男:演。
廖凡说:“刁亦男导演做事情能抛开目的,而不像很多人做一件事一定要得到什么,我从他身上体会到了很可贵的东西。”这两个人或许是相像的。《白日焰火》于2012年制作完成。看完影片,廖凡说:“感觉踏实了,因为已经在影片中把我自己想表达或者能做到的都做完了。”